「但是从魏淳的角度出发,他的需求,是抓住姐姐,甚至废了姐姐。因此才利用福光寺设伏。
没错吧?」
「嗯。没错。」
「既然如此,姐姐所中之毒,为什幺会仅靠自己便可痊愈?我记得姐姐当时说过,此毒味道明显,若非殿中焚香遮盖,否则第一时间便可闻到。」
玉蝉再次点头,「确实如此。」
「这就奇怪了,味道刺鼻,且带有高强毒性的毒药并非没有,那人为何不用?让姐姐身中剧毒,不是更方便捉拿姐姐吗?」
玉蝉想了想,猜测道:「难道是因为邹天荣也在殿中,他们有所顾忌?」
何书墨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假设邹天荣是魏党内鬼,那幺他必然提前服下了解药。因此不妨碍魏党使用更烈性的毒药。假设邹天荣不是内鬼,但魏党人守在殿外,一样可以及时给他服下解药。问题的关键,是出在姐姐身上。」
「我?」
「正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姐姐曾经提过,说花子牧在追击姐姐的最后时刻,已经动了杀心。」
「嗯。当时我快要逃入莲藕地中,他的几道剑气是冲我的要害来的。」
「下毒不敢用烈性的,等追不到却动了杀心,这种不用全力,前后予盾的做法,不像是魏淳所为。魏淳这种老狐狸,巴不得一击毙命。我怀疑,魏淳的身边,有不敢动姐姐的中间派,他只是迫于魏淳的压力,才不得不与魏淳联手,对付姐姐,或者说对付娘娘。」
玉蝉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想从此人的身上打开突破口?」
「不错。」
「可是,此人既然是中间派,对抗娘娘瞻前顾后的,魏淳未必会信任他吧?赵世材都不知道内鬼的身份,此人想来更没机会知道。」
「姐姐此言差矣。」
何书墨分析道:「贵妃党中内鬼的身份,自然是魏党的绝密。但追捕姐姐这位观澜阁阁主,同样是魏党高级别的秘密。那个中间派能参与追捕姐姐的行动,至少证明,魏淳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何况,他现在因为不敢得罪娘娘,导致瞻前顾后,魏淳不信任他。但等娘娘去与此人聊聊,他兴许就敢得罪娘娘了呢?」
玉蝉听到此处,眼眸一亮,道:「你准备让娘娘策反此人?让他为娘娘所用?」
何书墨笑道:「没错,魏党不是在娘娘的人里安插了内鬼吗?我想,以娘娘的性格,她会很乐意反将一军。给魏淳找点不痛快的事情。有此中间派作为内应,大概率能搜集到我们见不到的信息。比如,内鬼给魏淳递送消息的时间、字迹、纸张,甚至气味。有了更多的信息,我们自然能缩小揣测范围,定位内鬼身份。」
「好主意!我中的毒非常见之物,反过来溯源,便能找到下毒之人的身份。可是我现在」
见蝉宝又意识到她不能动了,何书墨果断打断她的思绪。
「这点小事,我找霜姐的平江阁去做就行了。哪用得着麻烦姐姐亲自动手?」
感受到马车缓缓停下,何书墨掀开车窗帘,瞧见此处已经是何府小门。
便道:「阿升!去叫高玥来!姐姐,我先抱你回屋。」
「嗯。」
玉蝉俏脸微红,轻轻点头。
随后,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被何书墨稳稳当当楼抱在怀里,
她现在虽然不太能动,双脚双手都是离地状态。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何书墨的胸膛坚实、温暖、可靠,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永远什幺都不用担心。
何府小门前,何书墨目送阿升离开,而后脚步重踩地面,抱着蝉宝腾空而起。
几个纵身之后,两人回到何书墨的卧房之中。
何书墨继续把蝉宝放在椅子上面,用碗和勺子,给奔波一路的蝉宝喂了点清水。
玉蝉喝了两勺清水,偶然看见何书墨的嘴唇干巴巴的,她瞬间明白过来,何书墨是自己都没来得及喝水,只顾着照顾她,让她先解渴。
此刻,玉蝉心里百感交集。她在何书墨的身上,感受到了小姐都没带给她的关爱。
她用贝齿咬着刚被清水滋润,眼下正娇艳的红唇,脉脉含情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怎幺了?」
何书墨一脸疑惑。
玉蝉不说话,只是看着,好似要把何书墨的脸刻进她的心里。
「姐姐不喝了?」
「嗯。」
何书墨并未强求,转而把蝉宝喝剩的大半碗水一饮而尽。
不多时,高玥匆匆赶到。
何书墨把玉蝉交给高玥,问了一嘴御廷司的情况。
「一切正常,贵女找过您一次,我跟她说,您大概是和我错开了,应该马上就回去。」
「好样的。」
何书墨拍了拍高玥的肩膀以示鼓励,
棠宝虽然听话,但没有小高的掩护,他绝不可能出来逛这幺长时间。
时间管理是门走钢丝的技术活,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问题,便很容易导致暴雷。
何书墨回到何府小门,坐上马车,对阿升道:「先别急着回御廷司,去街上买几个青桔,突然想吃青桔了。」
阿升心说:您那是想吃青桔吗?您是怕贵女大人回到车上,然后发现什幺不对劲的气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