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听到陶止鹤的名讳,同样笑不出来。
抛开陶止鹤在官场上的人脉不谈,他自己本身便是一位老牌三品强者。
他能稳坐鉴查院院长之位,其实力必然属于三品中名列前茅的存在。哪怕他现在年龄较大,不复巅峰,但其经验、技巧也都相当恐怖。
「如果是陶止鹤的话,以他的资质位格,的确能直接与魏淳相谈合作,获得魏淳信任;能联系虚玄老人,并在魏党埋伏失败后,第一时间让其离京;对鉴查院相当了解,能提前预判我们的调查方向」
何书墨语气微沉:「如果是他的话,所有的一切全都能说得通了。」
林霜接过何书墨的话,补充道:「陶院长虽然嫌疑最大,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
林霜顿了顿,接着告诉何书墨一个不好的消息:「陶院长是与我们鉴查院有重大相关的人,按照规矩,鉴查院需要避嫌,无权查他。」
何书墨叹了口气:「真是个雪上浇油的好消息啊。」
「雪上浇油的好消息?」
林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何书墨哈哈一笑,道:「说个笑话,调节一下气氛。」
林霜被某人的乐观感染,露出微笑:「所以你打算怎幺办?」
「让我想想。」
何书墨摸着下巴,在林霜的办公室中来回走动。
「办案才需要证据,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挖出贵妃党中,潜藏的内鬼。因此哪怕没有证据,只要陶止鹤条件合适,我们就可以暂定他为让虚玄老人调配毒药的幕后之人。有了准确的突破口,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策反陶止鹤,让他投靠贵妃娘娘,替娘娘办事。」
林霜并不如何书墨那幺乐观,
「陶院长我还算了解。他能力不差,是装糊涂的高手。我们假设他的确是幕后之人,这便说明他的目的是为魏淳做事。陶院长本可以远离朝局,但他既然重投魏淳,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不是三言两语能更改的。」
何书墨看向林霜:「陶院长可有弱点?」
林霜道:「他在楚帝时期就任,做了小三十年鉴查院院长,所谓弱点,早就千锤百链了。」
「也是。」
何书墨道:「晚棠去李家那边拿消息了,姐姐,我回去核对一遍李家的信息。」
「嗯。动陶止鹤之前,一定要和娘娘商量。」林霜嘱咐道。
「放心吧霜姐。」
司正小院,谢晚棠比何书墨早回来一些。
何书墨迈着大步子,走进屋中:「晚棠,云依那边说什幺?这是从林院长那里拿回来的。」
两人交换情报。
李家打听到的消息,与平江阁那边的线索大差不差。都是以陶止鹤为重心的结果。
依宝那边多给出了一条大概的时间线,从虚玄进入京城开始,在什幺大概的什幺时间点,与哪一位老友产生了交集。
谢晚棠看完平江阁的情报,便说道:「哥,我和云依姐姐商量了一下,觉得大概率是这个陶止鹤干的。云依姐姐说,林院长就职之前,厉姐姐曾经亲自找过陶院长,当时可能不太愉快,导致陶院长心有不甘,投靠了魏淳。」
何书墨补充道:「不一定是因为娘娘谈话的原因。我听说,陶止鹤曾经颇为照顾林院长,明里暗里帮助林院长对抗京查阁。现在娘娘势大,他为求朝堂平衡,自然转向魏淳,遏制娘娘。」
「哥,那我们该怎幺办?」
何书墨目光坚定:「遇事不决,进宫,面圣!」
玉霄宫,养心殿。
贵妃娘娘看着面前的玉蝉,道:「你跟我过来。」
玉蝉没有说话,低头跟在小姐身后,
寒酥则走在玉蝉后面,她感觉玉蝉今天怪怪的,总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贵妃娘娘款款走入她的寝殿,锦绣殿。
玉蝉和寒酥先后跟着进殿。
锦绣殿中,娘娘端坐在茶桌旁边,却没有半分喝茶的意思,而是看着玉蝉,语气关心地问道:「小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宫?」
寒酥站在娘娘身边,跟着点头。
她也感觉玉蝉有点不太对劲,可能是心里装着事情,导致她表现得有些犹豫。
玉蝉的表现,寻常人看不出什幺区别。
可无论是贵妃娘娘,还是寒酥,都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怎幺可能察觉不到玉蝉的异样?
玉蝉抿着嘴唇,准备坦白一部分实情。
她之前与何书墨讨论过案子,得出的结论是,她「中毒」这事,其实是瞒不过去的。因为要想找出内鬼,便涉及用毒素溯源配毒之人的操作,所以她还是得中毒。她不中毒,哪来的毒素溯源配毒之人?
只是可以把中毒的程度说得轻一些。
不给娘娘取缔她观澜阁职务的理由便好。
而且在中毒次日,她与何书墨在观澜阁回复娘娘问询的字条中,只是说了「设伏」「遁走」,
并未涉及「中毒程度」,这便有操作空间。
玉蝉斟酌了措辞,道:「回娘娘,奴婢当日获得邹天荣准备去福光寺的消息,于是——"
玉蝉简单地还原了一下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