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淑没搭理他的进步言辞,直接道:“传旨之举,本来便是想试一试公孙宴的态度。他若真敢入宫,你这个罪,倒的确跑不掉。不过,你运气好,公孙宴胃口不小,找借口不接旨便算了,竟然还想反将本宫一军。”
何书墨满脸愤慨:“大胆!这个公孙宴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娘娘,臣手上人手不足,若您愿借三千禁军给臣,臣现在就去踏平枢密院,活捉公孙宴!”
厉元淑脚步停顿,没好气地白了某人一眼。
“踏平枢密院,你也敢说?此番没被定罪,心里怕是高兴坏了吧?演技太差,真当本宫看不出来吗?”
“娘娘。臣是真心的。”
何书墨扯了扯淑宝的衣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手触碰淑宝的身子,老实说,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但结果却相当出乎预料。淑宝对他的容忍度很高,被他碰了衣袖之后,没有呵斥或者怒视,只是略带嫌弃地收了下手臂,把衣袖从他手里拽了出来。
在何书墨的预期中,这结果算是相当好了。
因为按照贵女的规矩,她们在出阁之前,与任何男子的近距离接触都不被允许,触碰衣角更是禁忌。
所以能碰到淑宝的衣服,还不被她骂,已经很不错了。
何书墨估计,这多半是有此前传功时所做的铺垫,再加上两次时间不长的牵手,否则他此番唐突冒犯淑宝,大概率会被淑宝直接打死。
“本宫不想与你说笑,严肃点,说正事。”
厉元淑神色如常,瑰丽凤眸盯着前方,似乎并没把何书墨拽她衣服的事情放在心上,与之相比,她显然更关心枢密院的事情。
何书墨心知淑宝的分寸。
他之前和寒酥交流过,关于酥宝她家小姐的脾气问题。按酥宝的说法,厉家贵女虽然很多时候端庄持重、心思难测,但她毕竟也还是人,并非木头或者权力动物,她也有女子的小脾气和玩心。
但和她玩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
玩闹一下可以,一直玩闹不行。
所以,一旦贵妃娘娘收起玩心,正经起来,何书墨便需要立刻跟着她切换态度,绝不能嘻嘻哈哈试探娘娘容忍的底线。
“是,臣以为,公孙宴此举,是在试探您的决心。您如果同意公孙宴‘明日相见’的要求,便相当于传递出和枢密院和解的意图。这只会让公孙宴继续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那你觉得,本宫应该如何应对?”
“臣以为,已读不回就好了。”
厉元淑烟眉蹙起,重复了一遍奇怪的词汇,道:“已读不回?”
“是。就是不理公孙宴。眼下看似是您和枢密院的争斗,但其实魏党也在边上虎视眈眈。您做任何表态,好的坏的,都会被魏党解读成对您不利的言论。所以不如已读不回,能让公孙宴摸不着头脑,还有一种悬而未决的压力。”
“倒是有几分道理。”
厉元淑对她的小忠臣表达赞许,随后道:“那个葛文骏,你准备如何处理?”
何书墨忙道:“娘娘,臣进宫之前,在路上巧遇几只李家的巡鹰,因此特地去找李家贵女,果然得到了李家老祖递过来的消息。”
何书墨简单给淑宝形容了李家老祖的信件,而后道:“娘娘,葛文骏既然主动联系做出‘古灵雷火’的李云依,便说明他知道一些枢密院内,关于震天雷的秘密。而震天雷,是目前我们目前唯一知道的线索。但臣以为,葛文骏是一个从底层开始,吃过苦,经历过大小战役,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队人才,大概会是个硬骨头。刑讯逼供,屈打成招之类的法子,应该对他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