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怜花老魔夜闯望天崖,在欧阳师伯和秦师伯的【天星诛魔剑阵】之中,丢了一臂一腿。
而那千面魔头肖山童身死当场,此时的合欢宗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
「不要啊,我不练了,不练还不成吗?」
沈万剑闻言大惊。
自己这娇滴滴的老妹去了合欢宗,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要是小妹真有个什幺三长两短,怎幺向死去的娘亲交待。
「你就长点心吧,沈木头,都快要成亲的人了,别让人担心,总得给咱们沈家留个后。」
沈心竹又叹了一口气,再不想多说什幺,背起瑶琴,缓缓下崖去了。
……
沈万剑矗立当场,良久之后,才重新振作精神。
伏龙剑下,有死无生。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快意恩仇,纵马长歌。
哪里容得了儿女情长,亲事,呵呵……
「少军主,飞鱼部兄弟传信过来,找到洗掠双溪村的贼人了。
这伙贼人应该是镇海卫左督卫被打散的残军,为首者东方谷,曾为王府参军,此次取道东南,前往雁山泽。」
一人急急上得山崖,禀报导。
「好一个镇海卫,打东夷的时候,弱得跟兔子似的,残害百姓,却是凶如虎狼。」
沈万剑身着银甲,手提滴血阔剑,在脚下的水贼尸体之上擦了擦剑,冷笑道:「召令,飞鱼、云湾、山阴三部,随我围杀东方谷,绝不能让此人渡过清河,活着见到赵正明。
赵贼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行劫掠一方之实,迟早会打明阳城的主意。
此时斩杀投奔之将,也算削弱他的实力。」
沈万剑眼中重又浮现淡淡银光,这一次,银光之中出现丝丝血纹。
手中青钢大剑之上,也似乎涌现腥红。
「星引炼体,血祭炼剑,荡尽虎狼,天下太平。」
……
猛虎坳不是坳,而是两山夹一水,山随平野尽。
这是一片偌大的草甸,养马扎营的好地方。
沅溪卫所就在这里。
此时望野草长,绿茵如海……
远处长河如带,波光鳞鳞。
军营之中,一个身高两米一二,如同山丘般的高壮青年。
双足叉开,上身赤膊鼓荡气血,怒吼道:「放箭!」
围在他四周的,足足有上百弓箭手,更有数十具弩弓,正蓄势待发。
领军小旗为难道:「余大人,这样也太危险了,要不,撤走一半人手?」
「听令行事。」
余青山一声闷哼有如虎吼,震得张小旗身体晃了晃,当下不敢怠慢,手一挥。
「崩……」
百余弓弦震鸣。
利箭破空,黑压压的直冲高壮青年。
下一刻,就要把他射成刺猬。
所有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着,若是把沅溪卫余青山这位少将军射死在自家军营之中,那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千户厉飞鹰膝下无子,收了一个义子余青山,那是当成亲儿子一般的看待。
细心教授武艺,嘘寒问暖的,摆足了慈父的姿态……
厉飞鹰不但想让义子承其【虎魄一脉】天星衣钵,更是想让其继承自身志向。
扩军,备战,收复山河,跃马拦江。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厉飞鹰幼时跟随父亲奔波在西疆北境,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那位忠心耿耿的老汉,几度出生入死,被上官磋磨揉捏。
最后,功劳被人没掉,郁郁寡欢。
更是因为没有向一个没鸡鸡的小阉人下跪行礼,被陷害进入大牢。
擡出来的,就是一具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从那一刻起,厉飞鹰就知道,这天下什幺都靠不住,唯有掌中枪剑、麾下兵马,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东西。
至于天星宗的荣耀,大离王朝的兴衰,那是什幺狗屁东西。
厉飞鹰虽然这样想着,却也知道,自己的天赋其实并不算太好。就算再怎幺压榨自身潜力,若是没有外力相助,没有机缘巧合,此生也就不过如此。
壮志难酬,他心不甘,总想着再搏上一搏。
如今,机会来了,他不太想放过。
看着场地中义子余青山身上金光大放,皮肤骨骼,竟然隐隐泛起琉璃光泽,他眼眉重重的跳了跳。
下一刻,就见到百余支劲箭,在余青山身上,撞得折断弯曲。
一圈金色弧光,向着四周反震。
半尺之内,钢铁箭头软化通红……落在地上,掉入水中,冒起阵阵白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