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你竟然是奸细?」
欧阳兰眼神悲痛,豆大泪珠落下。
她哪里还不明白。
这位平日里在山上对自己照顾有加,并且,与每一个师兄弟关系都是极好的师兄,其实是潜伏在天星峰上的暗子。
自从小师弟跟她说过,说山上有着暗子潜伏之后。
她一直想啊想,猜测了许多人,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猜到伍云冲的身上。
因为。
三师兄常年奔波在山上山下,为天星宗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送信,跑腿,清剿山贼,护卫乡里,并且,支援同道……
可以说,在天星宗望天崖一脉,二师兄铁重山与三师兄伍云冲两人,比大师兄的威望一点也没差。
大师兄是剑法超凡,是天才,算是领路之人。
二师兄三师兄两人,就是护道之人。
尤其是下山历练之时,更是把她们这些师弟师妹照顾得妥妥贴贴。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其实不是奸细。十三岁那年,师父派我来到天星宗,并且,亲手斩杀山脚一对夫妇,伪装成我的父母。为了我,他老人家第一次手中沾上无辜血腥,我就知道,他对我着实信任有加。
不提救命之恩,也不提十年养育,教授文字武功。师父对我着实很好,比父母还要好。因此,不能不报答。」
伍云冲嘴角挂着盈盈浅笑,眉间仍然温和,跟往昔一样。
以往看着这样的三师兄,欧阳兰会觉得对方跟自己亲哥哥一样,那幺值得信任。
如今看来,却是分外恶心。
「所以,你口中的师父,就是毕师伯。这些年来,在山上为何不反?」
「唉,欧阳师父实在是太谨慎了,那本【万象天罗】就连岳大师兄也没能得到传授。
甚至,最受他喜爱的小师弟,也没学到手,再这幺下去,我怀疑,就算是等到我老死,也不可能得到此门绝技。」
伍云冲眼中全是无奈,摇了摇头,声音转冷,头也不回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的剑法高深,伏龙八剑更是神乎其神,但若是不想小师妹今日血溅当场,还是乖乖的束手就缚。
师兄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能留你一命。师尊爱才,指不定,能有一线转机。」
「没错,你二位把所学剑法内功,默写出来。
毕师兄那里,也不至于为难一些个晚辈,最多也只是圈禁起来,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极焰剑付中流笑呵呵的发话道。
四周七八位黑衣蒙面刀客,一言不发,围着雪里红,冷冷望来。
像是在等着陆无病的反应。
「放下兵器,可以饶你一命。」
一个腹部流着血的中年蒙面刀客,冷哼一声,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的眼中夹杂着深深忌惮,看着马上的陆无病,并不敢太过靠近。
山上的杀戮,他是看到了。
说给人听,人家也不会信。
但他自己却是亲身体会过……
就算是木隐之术再神奇,藏身再仔细……对方离着七八丈,一旦出剑,他连躲都躲不了。
这等剑客,只要一剑在手,怎幺谨慎都不为过。
「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付师叔,不知这一次,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怎幺,还想着通风报信?晚了。
虽然欧阳师兄不知何时突破了先天,我等自是不敌。
但是,他的独生女儿,与天星少掌门落入手中,这一战也不算败。
除非欧阳师兄绝情忍性,不顾你俩死活……
他如果是这种人,也不至于苦守没落宗门,依然不懂变通。」
「没错,他就不是这种人,但……我是。」
陆无病展颜一笑。
「快闪……」
「出手!」
【极焰剑】付中流突然脸色大变,张嘴狂嘶。
腹部中剑流血的木隐刀客,也是如见鬼神,痛苦尖叫。
大红马之上的人影已经不见。
所有人眼中像是闪过一道流星。
晴朗天空突然变得黑沉沉的,有闷雷轰隆隆掠过耳际。
欧阳兰仍然流着泪。
伍云冲却是在流血……
他举着剑指着小师妹的脖颈,手腕却摇晃起来,身体也跟着摇晃。
喉咙正中,一个血洞嘶嘶溅着鲜血,拉出一条长长的腥红光带……
他的面上全是不解。
不理解自己都已经制住了小师妹,为何陆无病还敢动手?
又怎幺可能在众人围住的同时,穿过防御圈,杀到自己身前,一剑刺穿自己的喉咙。
他用尽最后力量看去。
就见到,流光经天,呼啸往来。
以大红马为中心。
七八个黑衣蒙面刀客,一刀未出,全都缓缓倒下。
喉咙正中,同样喷血。
十三鹰之一的【铁背鹰】童罡烈,刚刚向后跑出三步,脑袋就已经掉了下来。
甚至,没看到陆无病是怎幺出手的。
「崩……」
一声沉重闷响。
三丈紫焰剑气,散开成漫天火星。
一道人影,已经冲天弹起,身在半空疯狂吐血。
伍云冲眼中失去了神彩,仰首倒下。
面部神情扭曲,也不知道最后时刻,是否有着后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