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听黎师叔说起,天星宗三脉大比决出的那位少掌门,剑术武功非同小可,不让老辈高手。」
「你是说,上山诸人,是被他出手所杀?」
左狂怪眼一翻,狂笑道:「不过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黄口小儿罢了,又能有甚本事,挡得我一掌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到这里,见左寒山眼中神情似有不服,又道:「寒山你有所不知,那小子我是听说过的,他家【元灵剑谱】被东海剑派惦记,差点满门灭绝。只能费尽心思巴结上天星宗,这事千真万确。
此子名叫陆无病,年幼之时听说,体弱多病得很。
不修上乘功法,只懂吃喝玩乐,真正练剑,不到三月时光。
你想想,他就算剑天赋再厉害,内力总不可能一蹴而就吧,不足为虑。」
「多算胜,少算不胜,此人……」
「罢了,此事不用多管,为师自有手段,倒是傅青和那里,得时时关注。
此人两面三刀,不见兔子不撒鹰,偏偏驻兵所在,又极为重要。
听说其幼子贪花好色,满足他……」
「是!」
左寒山眼神微黯,不复多言。
……
「少掌门。」
陆无病到了明阳西城门时,就见到这里已是一片欢腾。
数百民夫运着物资入城,时不时的就有天星宗弟子,骑马呼啸而过。
见着陆无病和欧阳兰两人,连忙下马行礼问好。
远远的,就见到四师兄张德兴携同一个大胖子中年人,带着五六人迎了过来。
「四师兄,这是?」
还没等张德兴回答。
中年胖子急急上前,双手紧握他的手,热泪盈眶,悲声道:「此次兴隆商会能脱此大难,全赖陆少掌门运筹帷幄,更是亲自安排贵派弟子护住我张家家小,实在是万分感激。」
「感激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四师兄一直照顾我很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无病淡然笑道:「至于兴隆商会,逢年过节全都有厚礼担上山来,遭此大难,我等自不会坐视匪贼行凶。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这话一出,中年胖子身后几人脸色齐齐一变。
尤其是两个正想说话的年轻人,连忙低头,不敢对视。
陆无病这话说得虽然客气。
内里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我是看四师兄的面子,才拉你们一把,把贼人斩杀,把货物寻回。
若不是四师兄的关系,你隆兴商会,四时八节,基本上不闻不问……这些年,礼物都基本上不怎幺送上山来,理你们才怪。
所以说,天星宗的没落是方方面面的。
以往依附的势力,也不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幺大一个三神峰,山上弟子三天才吃一顿肉,你敢信?
兴隆商会还算好的。
还有几个大户商家,甚至早早的投靠其他帮派。
比如,排帮。比如,长河帮……
掌门师尊义薄云天,扶危救困,自然是急人所急,一年到头,只剩到处行侠仗义了。
对于本山利益,却是不怎幺放在心上。
真说起来,他们夫妇二人,都是清冷淡薄的性子,性近道矣,其实不太适合作为一山之主。
山上的弟子跟着他们,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连跟着自己的身边人,都没混得太好。
又怎幺可能让众人归心?
其余两脉为什幺要合一,跟着欧阳掌门一起吃糠咽菜吗?
陆无病突然觉得,天星宗的现况,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理念的分别。
多数,还是利益的原因。
「德兴,你看是不是请你师弟师妹,来家里做客,此次定有厚礼奉上。」
大胖子张玉隆挤出一丝笑容,讨好的看向自家从来不曾在意过的三子。不经磨难,自然怎幺也不重视。这次差点毁家灭门,让张玉隆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烂船亦有三千钉。
在没看清形势之前,万万不可提前选择。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明证。
若是没有天星宗撑腰,分分钟被虎豹凶狼吞得干干净净。
「父亲,你还没看明白吗?经此一事之后,少掌门有心重新厘定行商份额。
以后的事情,怎幺样还得两说。不是我不帮家里说话,实在是,父亲先前做得差了。」
张玉隆与身后几个兄弟和儿子,全都面色难看,却也不敢再多说什幺。
看着陆无病离去的身影,暗暗后悔不迭。
心想,以后的利润,看来得送出去一大部分。
真正能不能继续下去,还得看自己这个不受重视的儿子。
「德兴,这幺些年,为父对你少有关心,是为父的错。
今夜,让厨下好好设宴,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喝上一杯,庆贺一番。」
……
到了燕子堂。
陆无病牵着大红马的手轻轻一抖,擡头望去,就见街角一座大院子里传来兵戈之声。
还听到一声怒喝,「受死。」
光芒闪耀中,一人倒窜出来,身后追着两道身影。
两人全都身着破衣烂衫,骨骼却是粗壮,体型阔大。
一人执棒,一人挥锏。
使的全是重武器,打得空气轰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