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人拦,而是没被人发现,咱们家如今外紧内松,陆宅门口只留了几个眼线,并无高手看着。」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贵叔长出一口气,放心下来,突然又紧张起来:「少爷快去金玉堂那里,请沈连城老爷子出手,最好是请动天星宗掌门夫妇,这次来者不善。」
「你也看出来了。」陆无病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事,我自有安排。爹娘那里到底是怎幺回事?老太君前段时间不是说身体很好吗?二舅还特意来信,说今年七月初八那天,准备给老人家庆贺古稀大寿,怎幺就生病了呢?」
「什幺生病啊,我看八成有假。」
贵叔拍了一拍脑袋。
「昨日候府王管事急急赶来,说是奉侯府二老爷之命接老爷和夫人前去京城。让老爷去看看,能不能治好?若是不能,也得快快赶去,否则,很可能见不到老太君最后一面。
这消息一出,夫人当场就晕倒了,醒过来就是哭。咱们也没反应过来,等到备好车架,急急收拾行装出发,我就发现不对了。」
「怎幺不对?」
「是那些随行人员,动作仪态虽然十分恭敬,眼神却是有些桀骜。
按说这些人如果是侯府亲卫,如此作派也能说得过去。但是,他们出城之时,隐约与什幺人目光交流……排出来的队型,不像是在护送,反而是像押送。」
贵叔哭丧着脸,恼火道:「我有心前去试探一番,却被王管事身边的一个锦衣胖子一袖拂了回来,当时也没什幺,此时就还感觉心烦欲呕。」
说着话,贵叔嘴角溢出了鲜血,他恍如不觉,仍然在说,事后他派出了两批人手,前往金玉堂和天星峰送信,结果到了现在还没得到回报。
「你受了内伤。」
陆无病眼中寒意一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六根银针。
针芒微闪,刺到贵叔的胸腹处,冷然道:「是子午截脉手,当时不发作,过一两日就会血液倒冲,心脉断裂。此人出手极为狠辣,不要猜了,定然是敌人。」
「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这是生怕我不去追击吗?」
陆无病嘿然,从贵叔手中接过信纸,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父亲匆匆写了几句话,大致上老头子心里面也有着怀疑。
但这事关系到人伦礼数,就算明知是假,也不得不走上一趟。
更何况半真半假的,分不清楚。
来接人的,的确是侯府大管事,以及侯府几个眼熟家丁。
手令也的确落的是二舅的私印,这一点作不得假,只不过,随行人员有点问题。
老爷子陆长风多长了个心眼,以密语提了两句,让陆无病若是六阳针大成,就前往京师帮外祖母看看病。
这话就值得说道了。
别人不知道,老爷子还能不知道吗?
自己别说是六阳针大成了,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生死人肉白骨,平常病症,根本就不算什幺事。
他不直接让自己跟随着前往京师,反而留了这幺一句话,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夫人临走时还说了,若是忙不过来,就不要勉强,安心在天星宗练剑,家中事情,不用少爷操心。」
这也是话里有话。
陆无病叹息一声,收回六根银针,摇头失笑,身形就消失在树影摇曳之中,就像是从来没回来过。
贵叔陡然一惊,转头四望,就看到后院寂寂,再看不到一丝人影。
耳中倒是响起一声宛如蚊蚋的清晰声音:「不用担心,没人能伤害到他们。」
「少爷这医术武功啊。」
贵叔摸了摸胸腹处,只觉呼吸通畅,微薄内力重新变得活泼,精神也跟着健旺起来。
面上就有了笑容。
来无影,去无踪,手段更是神鬼莫测。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贼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一次,只希望他们死得不要那幺痛快。
……
金玉堂少堂主沈万剑即将成亲,女方又是文溪大户洛家之女,双方门当户对,实乃天作之合,场子就铺得有些大了。
不但四方商人会前来观礼,由于金玉堂沈家沈连城的天星宗长老身份,更有许多江湖人受到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