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另外两条道路?八珍港与天柱关?」
「没错,无论是八珍港的八百里海路,还是天柱关的千里平野,全都适合大军前行,也可以直插潍京城下,但为何北周魔门不去攻掠这两处要隘重关,非要跟咱们两宗杠上了呢?」
「八珍港有十万镇海军守御,四哥更是在那里多年经营,魔门就算全部压上,也必然死伤惨重,因此,他们不取。
而天柱关下烂陀山更是禅宗祖庭,不但有大梵寺坐镇,更有数百寺院,高手如云,僧兵众多,攻打十分艰难。再怎幺看,也是走咱们这里更为轻松。」
「是啊,无非就是咱们被人小瞧了。当初的三神峰,没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也是世事无常。不过……」陆无病语气一顿,眉毛微挑,眼中就出现些许睥睨之色,沉声道:
「经此一战之后,万兽堂十二凶兽尽皆被诛,合欢堂怜花老魔被杀,金鳞卫东南镇抚使与排帮帮主以及紫阳宗大批高手身死,就算是再头铁的魔头,想要打咱们两宗的主意,也得三思而后行。
只要他们碰到足够硬的钉子,就不得不绕路而行,无非就是一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有师侄坐镇,倒也不虞高手偷袭,不过,咱们两宗人丁毕竟稀薄,各处城池关隘布防,却是不好插手。」
姬长歌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给别人守关,两宗毕竟是道家清修门派,也没资格插手地方事务,更别说,那些军队。
需要的时候,或许会求上门来,一旦对方有着异心,有了另外的选择,听不听他们指挥?
肯定是不行的。
那是朝廷的兵马,怎幺可能听从江湖人指挥,想想也觉荒谬。
只有一些武者,没有大量的底层军队,怎幺防御得周全?
「如此一来,就需要师叔亲自出马了。」
说来说去,陆无病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以师叔的身份,以长公主的名义,领历阳、明阳兵马,治政治军,是否就名正言顺了?」
「本宫……呵呵,师侄你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
陆无病正色道:「师叔就算不为这大离王朝考虑,也得为文秀公主考虑一番,总得给她争取一点时间,积累一点本钱。否则,她孤立无援,我怕她还没在长乐公主府坐稳,就被奸人所害。」
「情形真这幺恶劣?」
姬长歌面色大变。
说起姬家其他人,这位太平公主一直神情淡淡,好似百事不萦于怀。
但只是提起文秀公主,立即紧张了起来。
「其实,师叔也早就有了预料对不对。以你那九哥凉薄性子,又怎幺可能把一个用来和亲的女儿,真正推上九五至尊之位?他就不怕断了姬家血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你是说……」
「十有八九,文秀公主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吸引仇恨的幌子,真正的继承人另有其人。
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但他们万万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一旦让文秀公主成势,到时候,所有反对者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不是说笑的。
前世的历史,陆无病虽然学得并不好。
但对于女人当家的王朝,也有所了解。
上位之前,那是喊打喊杀,什幺牝鸡司晨,什幺老妖婆,什幺国将不国,什幺天下大乱,说得那是一个热闹。
真的让人家大权在手之后,立即是千古英明太后,什幺千古女帝,还有什幺老佛爷全都出来了,各种跪舔。
只有更奴才,没有最奴才。
什幺道德,什幺礼仪,什幺男女,全是狗屁,唯有自己的利益才是永恒。
所以,他们只是喊一喊口号,首先就要从大义规矩层面,把姬文秀登基的合法性否决,否决不了,就要肉体毁灭,这简直是必然的。
但如果姬文秀外有奥援,内有高人扶助,把大义名声稳稳拿住,厚培实力,得到天下反复的力量。着急的,就该轮到那个玩弄权术的姬九凤了。
既然姬九凤做了初一,想把一个长乐公主推到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