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沈復兴已经不是那个淞沪战场上四处救火的敢死队,也不是金陵城下四处奔走,只为多活些人的理想者,更不是屡次大战挺身而出,为委员长分忧的虎將。
而是而是实实在在的镇北侯!
无数將士血肉堆砌出来,踩在日寇尸骸之上的镇北侯!
“二十几年前,数万劳工的牺牲,换来了国家地位的提升,列强终是无法再次用鸦片敲开我们的大门,予取予求。”
“如今,轮到我们了!”沈復兴站起身,手指被菸头烫的通红,但他却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又狠狠握紧看向钱大钧:“你不是要问为什么组建外籍兵团吗?我来回答你。”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穿透每个人的心臟:“是派他们去死!!!”
是派他们去死!
这6个字在眾人脑海中不断激盪,一声一声,越来越重!
眾人惊愕之际,沈復兴却一步踏出,目光看向西方,仿佛穿透了一万多公里的世界,看见了那背井离乡,留下不再归来遗书的將士们。
每户人家50亩地,沈復兴养其妻儿。
只是简单的两个承诺,便让这些人甘愿背井离乡,只是为了他口中那一句:“国家需要你们去死。”
如此直白,如此简单。
那日,万人空巷,离乡的人儿穿著母亲缝製的鞋垫,胸前掛著妻子做的大红,手中或是拿著孩子在义务教育学校里老师教的信,或是拿著正在咿呀学语孩子的虎头帽。
为的只是换妻儿一个未来,也是换国家一个未来。
17000將士
家中独子者,不留!
父子同营者,子留!
兄弟同营者,弟留!
他们將希望留在了这片大地上,他们將用生命去博一个未来!
沈復兴喉间滚动,他突然释然地看向委员长,眼眶微微泛红:“我给他们做了一面旗帜,告诉他们,国家加入反法西斯同盟阵营之前,只能使用安南军团的军团旗。”
“一旦同盟阵营成立,他们就是就是”说到这里,沈復兴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想到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些即將埋骨他乡的勇士:“中国远征军!”
啪嗒~
钱大钧手中的杯子轰然落地,可在场的几人还是震惊地看向沈復兴,似乎还沉浸在那5个字之中。
委员长的胸膛开始起伏,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復兴:“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復兴郑重点头:“千真万確,戴高乐將军已经同意战后还安南人民自由,前提是要举行公民大选,而不能併入我国。”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委员长开始激动起来。
很显然,只要胜利,战后戴高乐一定会获取法兰西的法理正统。
获得战胜国的资格不说,审判维希政府也是理所应当。
儘管有著投降的不堪过往,但对於委员长来说,列强就是列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一个罗斯福,一个戴高乐,足够稳固他的统治地位了。
见委员长如此,沈復兴也只是轻嘆一口气,现在只能借他的名头,为国家爭取利益。
到时候自己想办法,再把这些利益顺利让渡,就可以让国家少走几十年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