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嚇坏的警卫立马上来接过龙绳祖手中的托盘,眼睛都不敢看两人。
李鸿謨摇了摇头:“绳祖,你等我一会儿,我正好有事找你。”
內心颇为受伤的龙绳祖默默点头,在廊道的窗边抽起了烟,正是风抽一口他一口,身边没有好基友。
李鸿謨进入房间的时候扭头看了眼龙绳祖的背影,嘆了口气快步走入房间。
“大哥!”
李鸿謨与龙云一起在云南讲武堂毕业,两人还都是师宗的同乡,关係莫逆。
在讲武堂便以兄弟相称,他一路陪同龙云从基层走到现在的位置,是龙云手下最得意的四人之一。
另外三人是主管財政的陆崇仁、负责经济的繆嘉铭、还有秘书长袁丕佑。
至於卢汉,两人早已面和心不和,互相又是合作,又是提防。
“希尧(李鸿謨),你来了。”
龙云此刻胸膛依旧不住起伏,似乎因为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理解他的苦心而愤懣。
“大哥,身体要紧啊,绳祖他还年轻,你不能对他太严格了。”李鸿謨上前为龙云倒水,端到他手上。
龙云摇了摇头岔开话题:“情况怎么样?”
见对方不愿意谈家事,李鸿謨也不便多说:“约摸是查清楚了,军统有两拨人进了昆明,一波在城东,一波在城南的火车站附近落脚,还有两波不明身份的傢伙,暂时还在查,都在可控范围之內。”
李鸿謨负责昆明警察局,別看职位不高,却是龙云最信任的人,整个云南的情报系统都是他在操持。
“是孔家的人,这帮傢伙要走私一批钨砂、猪鬃到香港,数量巨大。”龙云放下茶杯,脸色愈发难看了。
李鸿謨见对方开口,也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三十吨的物资,预计这几天內陆续会抵达昆明,然后转运到衡阳南下韶关.他们要去香港交易。”
可龙云却摇了摇头:“不一定在香港,这次交易恐怕会在昆明,他们要搞事情!”
!?
李鸿謨略一思量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大哥,这是陷阱?”
龙云点头:“孔家的人不能死在昆明,无论他们怎么斗,都不能给重庆出兵云南的机会。”
“孔家.这次来的是孔大,可我听说,那个孔宣也会过来,海关的事情,財政部派了人来,听说是宋邦彦,查税的。”李鸿謨说著说著就感觉有些不对:“孔宣我知道,之前在安南整出老大动静那位,宋邦彦也是当年送去河內的那位。”
龙云这时候开口:“这就对了,之前国內风雨飘摇,他们想著找个退路,现在眼看中美有可能结盟,河內的这条线便有些鸡肋了。”
“身为主母,膝下无子而母族强大,取祸之道啊。”李鸿謨摇了摇头。
这话很有道理,两人相继沉默下来。
身为主母,如果膝下有长子,那么母族的一切都会成为长子的助力。
哪怕偶尔强大一些,只要把控得当,同样不会出事,反而是成为皇位平稳过渡的基石。
可若是膝下无子,这股力量没有了效忠的对象,便只剩下贪婪与欲望的膨胀,成为一个畸形的权力集团。
龙云思来想去,终究还是下定决心,他握紧了右拳:“这场祸事,不是我不陪沈復兴,实在是不能引火烧身,我以换防的名义从滇南將绳武的第一旅调回了昆明,孔家不能出事,其他人,都给我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