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在他们的阶级之外,唯一会到这里来的就是那些包工头们。
那些包工头们就是连接体面的、追求物质享受的中產阶级管理者与他们这群绝望的、悽惨的工人的纽带。
工人们一直在迴避记者,於是他就坐到了一个空閒的吊床上,看他们在午后的余暉中踱步。
他们大都赤裸著胸膛,身上裹著退色的条纹毛巾或者穿著骯脏的內裤。
这些工人看起来衣衫襤褸,他们的身体好像已经被艰苦的工作榨乾了一样,身上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肌肉。
有些人拿著装满水的罐子去住处后面如厕,有些人正在生炉子做晚饭。
他们准备食物一点儿都没有家的感觉,更別提让人產生愉悦感了。
他们机械地把蔬菜切碎,嘴里叼著香菸或者自製的菸捲儿,並朝排水沟里撒尿。
儘管宿舍里闷热无比又没有风扇,他们还是把门关上了。
有些房间里有电视机,所以当某扇门偶尔打开一下的时候,会有一点儿光亮和声音传过来。
透过这缝隙,你可以看到一群工人围坐在一台电视机前,看宝莱坞电影。
你可能会认为这个地方看起来虽然艰苦,可还算是一种有节奏的稳定生活,但是很快你会发现这种稳定中的不確定性。
当记者坐在那个空閒的吊床上时,有五个来自奥里萨的工人刚刚抵达这座工厂。他们早上在果阿刚下火车便乘坐一辆公共汽车来到了库瑟尔村。
这几个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体才刚刚发育。他们手里拿著粗呢袋子,如果不是他们成熟而谨慎的面孔,他们看起来就像逃课的学生。
当记者走近他们並向他们提问时,他们只是不安地告诉了他自己来自哪里,並没有说自己叫什么。
他们曾经在这座工厂工作过,但是这次,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分配什么样的工作。
之后,这5名少年便朝著一间空閒的房间走去。工人中的大多数人来自奥里萨邦或者比哈尔,儘管也有人来自西孟加拉、北方邦、中泱邦以及阿萨姆邦。
工人们的住处都是按照种族进行划分的,而记者恰好坐在了比哈尔人和奥里萨人的分界线上。
他附近一名叫拉宾德的工人刚刚把晚饭做好,工人们很早就开始做晚饭,大约四五点钟的样子,这样上夜班的人就能吃完晚饭再去上班。
记者尝试与他交谈,拉宾德来自奥里萨,他身材矮小、体型教实,留著八字鬍。
当他回答问题时,目光看起来非常狡诈。以前,他曾经是村里的裁缝,他说等自己攒够钱就会回去重操旧业。
通过这个窗口,记者才了解到这座工厂的工人,几乎没有本地人,大多是外来人口。
这很好,不用担心工人全家被工厂主钳制,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闹出么蛾子。
嗯,这笔生意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