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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容易下手的目标就是艺术家,反正大字不识几个的湿婆军看不懂艺术作品。

去年,巴巴羊知名歌手古拉姆.阿里在孟买开演唱会。忽有湿婆军冲上台去,宣称“我们也能唱”,然后齐齐高呼“马拉提人万岁!”

他们说湿婆军大佬有令:巴巴羊艺人不得在孟买登台,巴巴羊运动员也不得在孟买比赛。

孟买大众未及反应,就没有演出和赛事可看了。

警方发言人却告诉报社说,主办方不曾收到任何投诉,整个禁演禁赛的过程也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法规。

当然没有,这可是个杀人犯能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并且在最高立法机构占有一席之地的城市。

他们有的是代权,无所畏惧。

湿婆军强烈抵制的,还有加麻大籍印度导演的作品《爱火》,该片描绘了德里一对妯娌间打破禁锢的恋情。

“就因为磨豆腐文化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婚姻不幸的女人就不该全心倚赖丈夫了吗?”萨克雷质问。

他表示印度社会不能容忍,“这种把结婚、离婚当儿戏的西方进步思想”。

因此,湿婆军在萨克雷的指示下砸毁了所有上映《爱火》的影院,并且强制电影在全国撤档。

英语报纸自然一如往常发表了抵制萨克雷的社论,但任何湿婆军头目或小弟都不看英语报纸。

然而今年1月,湿婆军终究铸下了大错。

他们挑错了下手的对象,全印最受追捧的巴巴羊籍板球运动员萨辛.坦都卡。

因不满印度板球委员会向巴巴羊板球队发出的巡回赛邀请,暴怒的湿婆军闯进委员会办公室,四处打砸,甚至毁掉了83年印度获得的板球世界杯冠军奖杯。

坦都卡不得不寻求警方保护,而湿婆军和印度人民党的头目迅速和此次暴行撇清了干系。

印度人太爱板球了,坦都卡是大明星,所有人都喜欢他。

湿婆军的暴行引起了人们的反感,就连马拉地人都质疑他们的做法。

萨克雷骑虎难下,但他的胯下之虎,湿婆军的暴民显然已无法完全为其掌控。

这次的突袭不再为某个领袖马首是瞻,或出于某种特定的执政理念,而仅仅是乌合之众为满足对权力的渴望,实践他们因无能而愈加残暴的可怕妄想。

他们是一群马拉地年轻人,每天干十二小时的粗活累活,忍受有钱上司(“又不是咱们本地人!”)的羞辱责骂,然后搭火车回家。

火车厢仿佛蒸笼,空气浑浊,带着各种体味和汗水的恶臭。他们回到在贫民窟的家,父亲母亲、奶奶外婆追问他们今天赚了多少工钱。

他们被时刻提醒他们的无能,他们唯一感到自己还是个男人的时候,是在暴乱的人群里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号、声称为民族荣誉而战时。

他们闯进剧院、高档公寓、受万人追捧的板球皇帝的办公室,砸碎别人的奖杯,痛揍开豪车的大人物,为依然能全身而退洋洋自得。

每一天累加起来的屈辱、他们受到的呵斥、这座从来不属于他们的腐朽都市,带给他们的失望.统统因着暴力的宣泄得到了洗刷。

暴民的愤怒就是合理的,人群越是聚集,他们就越是暴怒。

这样一个集合体煽动愤怒、消化愤怒、进一步助长愤怒,并且愤怒也反过来壮大这个集体。

突然之间你不再感到无能,你觉得自己战无不胜,你觉得这座城市不再是别人的,它终于是你的了。

你有权愤怒,也因着愤怒,让城市属于你。

不过,这些愤怒是有代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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