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所有输血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开始前,他们按照流程又验了一次血。
这次我坚持要看结果,结果我丈夫的血小板是九万。也就是,从一开始他的血小板就没降过!
那天早上他们不给我看化验结果,这样他们就能卖掉一次要5万卢比的输血程序。”
“有个锡克教医生帮我一个朋友看过病,他帮我们看了大概的过程,建议说:‘他可能有肺部积液,你们要当心一点’
于是我告诉这里的医生,但他们一点也不在意我们说的。这群混蛋!后来他的肺部就积液了。
锡克教医生还告诉我们一定不能用类固醇药物,但这家医院给他用了很多,造成他整个生理系统衰竭。”
“是这家医院杀了他,他们太喜欢乱开药了,就这么杀了他。之前他已经开始好转,来这里的重症病房后,这个病房了结了他。
我就离开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管子。他大声呻吟,喘的厉害,脖子两边都是烧伤的痕迹,这些从没人给我解释过。
我把他从重症病房带出去,我说他会死在我怀里,而不是在这些盯着他的陌生面孔前。
他们给他做中心静脉置管,因为他们没耐心处理输液造成的水肿。等管子放进去两分钟后,他就快不行了。”
“我们没有医疗保险,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们自己出的。医院想让他用一个月的呼吸机,这样他们就能收费300万卢比。
他们还想给他做透析,因为他们有一个新的透析机,但他的肾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罗恩面前的咖啡凉了,背后咖啡研磨机轰鸣了几秒钟,没人说话。
“我丈夫以前跳探戈、跳华尔兹,是个非常健壮的人。刚开始生病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我的腿没了,我就不想活了。
但最后,当我在这里的重症病房看到他浑身是管子的时候,我的精神垮了。
我说:走吧,走吧,亲爱的,不要再多留这个世界了,这不是你要的生活。
我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放着我们自己喜欢的音乐,整晚为他按摩头部。
他很安详,没有喃喃自语,也没吵闹,他只是静静的走了。
我一整晚都在他身旁,但那个时候他还没走。他知道,他如果走的话,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所有人都来了,围着我们的时候,他知道可以把我交给这些爱我的人。
在死亡的时候,他都想的这么周到。”
阿尔蒂很平静,至少她给了他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