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陆桥山兼了行动队,都大觉不可思议。
情报处本就是独一份了。
再兼个行动队,津海站不就成陆桥山的了?
「还在抽。
「抽,抽。
「嘴老子都给你撕烂了。」
陆桥山擡手给了齐大福一个大嘴巴子。
齐大福嘴角一歪,香烟掉在了地上,人被打懵了。
「干,还是不干?」陆桥山指着他问道。
「干,干。」
齐大福连连点头。
军统局的编制、福利在所有单位中,几乎是最好的一批。
证件一亮,吃卡拿要谁敢吭声。
陆桥山向来霸道,说开除不一定,但派小鞋却是把好手。
站里谁敢得罪他啊。
「走。
「跟老子去张府抓人。」陆桥山摆手道。
……
洪智有来到了地下审讯室。
马奎光着膀子浑身是血,但眼神依旧桀骜、锋利。
「老五,你出去,我单独跟他聊几句。」洪智有吩咐。
「洪秘书,你离他稍微远点。」
老五提醒了一句,一摆手领着人走了出去。
洪智有拉了条板凳,在马奎对面坐下来。
「啪!」
他点了根烟递给了马奎。
马奎咬着,闭上眼用力抽了一口:「我想见阿娣。」
「阿娣回上沪了。」洪智有淡淡道。
「夫妻一场,她都不来看我一眼吗?」马奎眼底闪过一丝酸楚。
「没感情,你俩的结婚证就是一张纸。
「她为什幺要来看你?
「被禁锢,守活寡幺?不敲锣打鼓放鞭炮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洪智有嘴角一扬,冷笑道。
「呼!」
马奎舒了口烟气,紧紧腮帮子,左右晃了晃脑袋,他直勾勾的看向洪智有:
「老弟,我待你如何?」
「还行吧。
「蹭过几顿猪头肉,喝了几杯廉价散装酒。
「其他似乎没啥能说出口的。」
洪智有很认真的想了想道。
「就这点吗?
「我一直知道你帮站长干的那些勾当,但却没查过你。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红票。
「就像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峨眉峰。」
马奎还没说完,就被洪智有打断了:「马队长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的不查之恩呗?」
「我,我不是这意思。」
马奎有一种莫名的心寒。
在站内,他唯一觉的还有点人味的就是洪智有。
现在他似乎也没啥味了。
「帮我个忙,给毛局长打个电话。
「如实汇报这边的情况。
「我给他做过警卫员,替他去京陵卖过命,找回过黄金,他得拉我啊。」
马奎有些急眼了。
「站长打过了。
「你毕竟是毛局长的人,谁也不敢私下解决了你。
「回京陵去吧。
「也许那是你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洪智有劝道。
「行吧。
「我走!
「反正想见的人,也未必能见着了。」
马奎泯了泯撕裂的唇角,缓缓闭上了眼,任由香烟的烟气袅袅而散。
这几天不知为何,他特别想阿娣。
怀念第一次在上沪执行任务时,初见伊人,神魂颠倒。
怀念新婚之夜,抵死缠绵。
怀念阿娣温软的身子,动人的嗓音。
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他甚至想过,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没有打打杀杀,只有你侬我侬。
然而,现在阿娣走了。
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去马队长办公室,把他的衣服、帽子、皮鞋一应取来。
「再带他去宿舍洗个澡。
「让马队长体面上。」
洪智有走到门口,往老五手里塞了几块银元。
「是,洪秘书。」老五欣然收下。
「老弟,谢了。
「你还是个厚道人啊。」
马奎戴着手铐,看着洪智有感激道。
「老五。
「再让人去街边给马队长买碗蜜水,买点猫耳朵炸糕什幺的。」洪智有摇头轻笑而去。
刚回到办公室。
洪智有往沙发上一靠,假寐了起来。
就见肖国华一脸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
「肖科长有事吗?」洪智有打起精神笑问。
「洪秘书,我,我……」肖国华欲言又止。
「老肖,咱们不是外人。
「是支工资借钱,还是有啥难言之处,尽管直言。」
洪智有给他倒上茶水道。
「我,我女儿的左眼出了点问题。
「陆军医院的丁院长说,津海的医疗条件不够,得转去找上沪的洋大夫。
「或者去德国、北美或者香岛求医。
「孩子才只有几岁,不,不能瞎啊。」
一想到女儿的病痛,肖国华眼眶一红,几欲落泪。
「站长说,这方面你认识的人比他多。
「让我来求你……」
洪智有摆了摆手道:「求啥,我想想啊。」
「上沪我没熟人。
「去香岛吧,那边英国人开的医院设施、医疗水平还行。
「实在治不好,我再想办法把她送北美去。」
「太好了,谢谢你,洪秘书,我,我……」肖国华感激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我、站长都是一家人。
「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现在全站上下的安危都扛在你肩上,我还指望你护我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