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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道。

“人呢?”孔夫人问。

“钱呢?”余则成反问。

孔夫人一摆手,姜虎拎着三个手提箱放在了余则成跟前。

余则成蹲下打开,仔细查验。

确定没有纸币、冥币一类的,打开车门丢了进去。

“支票。”他又问。

孔夫人从手提包里,拿出已经填好的支票递给了他。

余则成打了手电,看了几眼收进了口袋。

然后,他绕到汽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虚弱、软泥般的孔令侃走了过来。

“令侃。”

夫人尖叫一声,和姜虎连忙迎过去,一左一右搀扶住了。

饿了数日的孔令侃,脸色苍白如纸,人瘦了一圈。

他两眼无神的看着母亲,嘴唇蠕动了几下,没等说出话来,就晕在了孔夫人怀里。

“我问过大夫,死不了。

“有两三个月就能调养过来,夫人,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余则成叮嘱了一句,上车一脚油门而去。

到了小院。

洪智有正在陪吴敬中喝茶。

“智有,看看,像个中将吗?”他摆弄着国防部送来的中将军装,在身前比划了几下。

“像。

“比戴老板还气派。

“戴老板要泉下有知,您这个老部下也晋升中将了,他一定会很欣慰。”洪智有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人这一辈子总得有点梦想。

晋升中将曾是吴敬中梦寐以求的事。

即便那是他热血飞扬,在哈尔滨跟溥仪、特务科、宪兵队、保安局拼的你死我活时,日趋久远,甚至已经模糊的心愿。

即便这个军衔充满了水分。

但谁在乎呢?

梦想成真,它就是成真了。

“是啊。

“以前挺恨戴老板的,那会儿像条狗一样成天在他跟前转,确实也捞了份亲近。

“本来我在中苏情报所、西北局混的好好的。

“他非把我调到东北前线去跟特务、鬼子玩命。

“当时有个姓高的科长,很厉害,很精明。

“我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手上。

“负伤那段时间,我一直想不明白作为老板的‘心腹’,他为什么要派我去送死。

“甚至还屡次写信托人呈交老板。

“可是戴老板始终不置一言。

“甚至到他死,也没回答过我。

“直到调到津海站,我才明白,老板就是老板啊。”

吴敬中回忆往昔,感慨道。

“老师,你悟出来了什么?”洪智有问道。

“我悟出来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若为己,处处是敌啊。

“我过去跟郑介民搭伙,和沈醉把郑介民喂肥了,老板不高兴,就想我死。

“你瞧瞧要不人家能当老板呢?

“没有利益,你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只配去送死!

“所以到了津海,我清查汉奸财产,给他装了满满一飞机的财产,这才又修复了关系啊。

“你再看看现在的建丰。

“他宁可我死在湾岛,都不放人。

“哪里有一丝的老同学情谊?

“更别提你给他办了那么多大事。

“从本质上来说,建丰比戴老板还要更狠。

“戴老板认钱,喜欢听好话,你钱到位,马屁拍的好,很多事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建丰不行,他有金刚之志,偏又气量狭小。

“这样的人你给他干到死,是应该的。

“你干不了活,不想干活,你想塞钱说好话,那是没用的。

“他只会要你死!

“所以,人活着是真特么累啊。”

吴敬中笑着感慨道。

“老师,但跟他们比,你是最后的赢家。

“你军衔追上了戴老板,活的比他长。

“你比建丰要自在,也比他有钱。

“我觉得他们该妒忌你,才是真的。”

洪智有道。

“对了。

“老师您说的哈尔滨那个高科长,是不是叫高……彬?师从土肥圆?”洪智有插了一句。

他都能在这个世界见到崔中石、谢培东。

那么这些人的存在也大有可能。

提到这个人,吴敬中双目瞬间变的锋利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福州时,吴志清当时负责转运一批文史局的保密文件。

“建丰让我去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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