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倒了哪门子霉。”
鲁明翘着腿,很是郁闷的抱怨。
“怕啥,咱们是清者自清,让他查呗。”洪智有笑道。
“嗯,那……倒是这么回事。
“就是……”
鲁明整了整西装,放下腿往前探了探身子道:
“老弟,不瞒你说,我之前不是打牌吗,高科长今儿专门点我了。
“还有我在码头那边有几个线人。
“这些家伙打着我的幌子,干了不少敲诈、勒索的缺德事。
“你说我也不能天天盯着他们对吧?
“万一李松泉把这屎盆子都扣我头上,报到了省厅或者宪兵队,涩谷三郎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到时候还不得毙了我?
“我冤啊。”
“嗯,极有这种可能,你可是厅里的老人,李松泉要想立威,拿你开刀正合适。”洪智有点头。
“所以啊,老弟,你得帮帮我。
“我看高科长对您胜似亲儿,你在审讯室打声招呼,高科长居然默许了停止刑讯。
“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是真怕科长,麻烦老弟帮忙求个情。”
鲁明低声道。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了过来:
“我知道你老弟不差钱,这是我让老家人在山里刨的一点土货,还请老弟笑纳。”
洪智有接过,里边是一株老山参。
“鲁哥,这咋好意思?”他谦虚了一句。
“老弟。
“咱们是兄弟,你要说这话就见外了。
“拜托了,我得赶紧回办公室。
“要不待会李松泉指不定就得在小本本上记我一笔。”
鲁明笑了笑,转身而去。
“股长,西餐分发了下去。”任长春走了进来,汇报道。
“这份给你。
“这个你拿回去给家里老人炖汤喝。”
他顺手把鲁明送的人参递给了任长春。
鲁明这家伙是真抠门。
专程来送礼,也不说搞个上百年份的,就这种二十来年的,张拐子那一大堆,洪智有还真不稀罕。
“谢谢股长,那……那我下去了。”任长春知道他大方,没再扭捏收了下来。
洪智有拎着西餐来到了李松泉的办公室。
这位军统叛徒面颊消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双目黑亮有神透着精明和谨慎,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李顾问。”洪智有道。
“有事吗?”李松泉寡言少语,一副对交集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快到饭点了,我让人订了西餐。”洪智有把西餐放在了桌上。
“谢谢。
“我吃过了。
“有事吗?没事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李松泉道。
他知道军统刺杀无孔不入。
下毒、放炸弹、打黑枪更是拿手好戏。
刚来第一个晚上,金小宇就死了,李松泉现在看谁都像是来刺杀自己的。
“好,那你忙。”
洪智有笑了笑,拎着食盒回到办公室,享用起牛排、意大利面。
……
下午五点。
周乙与洪智有并肩走出了大厅。
“张仲年行动了吗?”周乙小声问道。
“他去找哈工大的校长铃木正雄了。
“报社那边,还有学生会明天也会有动作,等着吧,明儿会很热闹。”洪智有道。
“好。
“李松泉来了,高科长上午跟他在办公室谈了整整一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他在聊什么。
“可能是针对军统,也有可能是针对我们的。
“这个人很危险。”
周乙边走边道。
“是啊。
“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一看就是办大事的。
“不过他最好不要动。
“敢动……恐怕活不长。”
洪智有背着手,老气横秋道。
“你有方案了?
“不过,这当口最好不要刺杀他。
“一来他全程有宪兵保护,再者,死了个金小宇,再死个李松泉,关东军恐怕又得挨家挨户乱杀无辜了。
“日本人就是这样。
“嘴上喊着共荣、友爱,实则干的都是禽兽之事。
“每次抓不到人就搞连坐,看谁都是军统、红票,杀人只看心情。”
周乙跺了跺靴子上的雪水,一边跟不远处的同事打招呼。
“李松泉跟高彬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