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感叹:“这叫什么?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咱们保安局,可比他警察厅有牌面多了。
“结果呢?咱们是啥也没捞着,光剩下眼馋了。”
“爸,你的意思是……咱们的机会来了?”张峰的眼睛瞬间亮了。
“没错。”张淳元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以涩谷三郎的架势来看,只要咱们今晚拿到口供,他明天一定会处决洪智有。
“你要在第一时间,带人去接收永胜魁茶楼,还有洪智有所有的产业!
“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爸!还是你高啊!”张峰喜不自胜,“就这么办!我坐等您的好消息!”
到时候,钱是他的,惠子那个骚货,还不得哭着喊着往他怀里扑?
……
晚上十点整。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田中领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宪兵走了进来,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洪智有在两名科员的“看押”下,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审讯室。
张淳元、周乙、陈景瑜已经在审讯桌后坐定。
周乙看了洪智有一眼,见他面带倦容,眼有血丝,状态很糟糕,眉头不免担忧地皱了起来。
这一切都落在了田中的眼中,令他心中十分欣喜。
看来,这个洪智有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在保安局过得很煎熬啊!
“赶紧开始吧!”田中不耐烦地催促。
周乙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桌上录音机的录音键,红色的指示灯亮起。
张淳元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份资料,用一种官方式的腔调念道:“洪智有,根据人证彭虎、贾冲的口供,以及我们查获的物证,证实你就是红票在哈尔滨的高级领导,代号‘财神’。
“这是他们签字画押的证词,电台也是你为他们秘密采购的。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可说?”
洪智有笑了:“财神?这代号不错,我喜欢。”
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淡漠:“不过,关于你们的一切指控,纯属虚构。
“这是田中助理和涩谷总长,对我进行的恶意栽赃与陷害。”
“八嘎!”田中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周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田中助理,请注意你的言行,不要影响正常审讯。”
“也就是说,你对警务厅的所有指控,拒不认账?”张淳元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故作严肃地追问。
“当然。”洪智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张淳元转向周乙和陈景瑜,摊了摊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二位也看到了,按照我们保安局的审讯制度,犯人面对铁证依然狡辩者,我们只能用刑了。”
陈景瑜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没有吭声。
周乙却开口了:“也许他不是在狡辩,而是在陈述事实。”
“我们保安局的规矩,历来是疑罪从有。
“也就是说,不管他是狡辩,还是陈述事实,都必须过一趟刑。”
他盯着周乙,带着一丝挑衅:“周队长,你们警察厅对待疑犯,不也是这样的吗?”
周乙眉头紧锁,没再做这种无谓的争辩。
洪智有忽然笑了,他看向张淳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审讯室。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就会对我用刑,直到我招了为止。
“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屈打成招?”
张淳元很老道,嗅出了一丝陷阱的味道。
他摩挲着八字须,没有立刻表态。
洪智有又将目光转向田中:“田中助理,你也这么认为吗?”
田中冷笑着,脸上满是残忍的快意:“你可以这么理解。今天,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很好。”
洪智有又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淳元:“张科长,田中助理说的,对吗?”
张淳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碍于田中的面子,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
“请你回答。”洪智有声音陡然提高。
那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张淳元被逼到墙角,只得咬牙道:“是。”
“那好。”
洪智有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灿烂得有些刺眼。
“你们不用用刑了,我招。
“不管你们指认我什么罪名,哪怕是刺杀天皇,我也认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