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一个人是不是红票,我看一眼就知道,那个姓张的肯定也是!”
高彬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莫西莱斯基?一个酒鬼。
苏联情报档案也查了,根本没有许青青的资料。
刘萍说的这些狗屁证据,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沉声继续引导:“当时你们离开莫斯科时,是谁接的你们?又是谁给你们分配的工作?也许,这个很重要。”
这个问题,让刘萍冷静了下来。
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眉头紧锁。
“那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太小,很多事记不太清了。
“当时在莫斯科的同志很多很杂,接我们的人,以及给我们简单安排工作走向的,为了保密,都用的化名。”
她仔细琢磨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
“但我记得一个主要的负责人!
“他留着胡子,大家都叫他,老温。”
高彬的眉毛挑了一下:“把他的样子,画出来。”
刘萍拿起笔,边蹙眉深思回忆,一边在粗糙的纸上迅速勾勒起来。
没用多久,一个面目冷峻,留着浓密胡子、眉角还有道疤的中年男子就出现在纸上。
“对,老温就长的这样。”刘萍很确定的回答。
高彬对这个女人这门速画还原的本事极为满意,他把画递给周乙笑问:“怎样,手艺不赖吧?”
周乙过了一眼,默默记住了男人的长相,点头道:“虽然还比不上金小宇的盲画,但已经比警察厅大部分人强了。”
高彬问顾秋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秋妍有种被羞辱、被欺骗的痛苦,她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恨恨地盯着刘萍。
“我没什么好说的。
“曾经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原来是这么龌龊。
“果真是,人心不古,世道险恶。”
刘萍抬起头,冷冷看着她:“青青,我的同志,你就别装了。
“咱们都受过特训,演戏谁不会啊?
“你就接着演吧。
“是,你是过上好日子了,有在这装可怜的资本,反正有男人护着、疼着。
“但我没有。
“你想活,我也不想死啊。
“但凡走过,必留痕迹。去过就是去过,你洗不白的。”
刘萍指着画像接着说:“他就是老温,在东北安排我们工作的人。
“按照组织当时的规矩,从苏联那边回来,华北、东北片负责接应的,多半是满洲工委的人。
“所以,我怀疑这个老温,现在依旧是满洲总工委的重要成员。”
高彬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个情报很重要。
“但我们除非抓住这个老温,否则,他就是一张废纸。”
他把画像放在桌上,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可以多画几张。
“把你们在培训期间,安排过你们的人,甚至包括苏联方面的军官,都可以画下来。”
刘萍摇了摇头:“苏联人长的都差不多,我记不住,不好画。
“不过负责接送我们的人,我或许可以试试。”
高彬摆了摆手:“这个不急,你回头可以慢慢画。
“还是先聊聊你们在莫斯科,以及在情报培训时候的事吧。”
刘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立刻说了起来。
从顾秋妍记密码本的特殊习惯,到她打电报时手指的微小动作,说的活灵活现,细节满满。
顾秋妍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流着泪,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青青,别装了。”
刘萍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你的电报可比我发的好,发的快,也更专业。”
她转头看向高彬,提议道:“高科长,要不拿一台发报机来,让周太太试试不就知道了?”
高彬还没表态,周乙先开了口。
“荒唐。”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秋妍不是什么红票,也不会发电报,这根本是无意义的测试。”
他看着高彬,继续说道:“高科长,这就像有人非说我是弹钢琴的大师,硬要推我上钢琴架。
“且不说我根本不会弹,就算会弹,我也可以选择乱弹,或者干脆不弹。”
高彬笑了笑:“周队长说的对。
“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个人要是不想干某件事,你就是拿枪逼着她,她也不会真正去做。”
他转向刘萍:“你还是想想别的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