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咋办?”
马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给他打电话!
“就说再没消息,就别怪老子回山城,向毛主任打他的报告!”
余波犹豫了一下,又出了个主意:“马哥,要不咱们见见满洲站站长吧?
“让他用电台发电报给毛主任,也算有个交代。”
马奎招了招手:“你过来点。”
余波以为他同意了,连忙笑着凑近了些。
马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你他妈就是个屁!
“成天想一出是一出!
“满洲国在日本人的统治下,连老鼠都活不下去!他见了咱们,转头就能把咱们卖了换钱!
“退一步讲,万一你被抓了,会不会供他出去?
“人家傻啊,能见咱们。”
他松开手,恼火地将余波推开。
“打电话,催催周曦那个废物!
“有钱搞钱走,没钱就杀人。
“哪这么多屁事,磨磨唧唧的。
“妈的,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余波被骂得狗血淋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是,是,我这就去联系周先生。”
……
翌日。
福泰皮货店。
洪智有走进店里,这会儿没什么客人,他直接靠在柜台边,点上了一根烟。
“老师,准备好了吗?”
吴敬中眼皮都没抬,依旧拨弄着算盘。
片刻后,他才从柜台下面,拖出一个沉甸甸的皮箱艰难的放在了柜台上。
“咔哒”一声。
洪智有打开箱子。
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二百两。
吴敬中放下算盘,声音冰冷。
“我警告你小子,这是满洲站和我个人攒的全部经费了。
“你要是玩砸了,我就炸你上天,大家都别活了。”
洪智有合上箱子,脸上没有丝毫紧张:
“放心。
“跟着我,您什么时候吃过亏?”
吴敬中冷哼一声,眼神里全是怀疑:
“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就等着这一把,把我彻底梭哈了。”
洪智有笑道:“对谁我也不敢这么对您啊。
“您是谁?您可是我老师,是蕊蕊的父亲。”
不提蕊蕊还好。
一提,吴敬中心口就一阵绞痛,烦躁地摆了摆手:
“滚吧。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戴老板斗法。”
卧槽,好沉……洪智有直接向肖国华招手,“老肖,帮把手。”
肖国华走了过来,单手拎起皮箱,快步走到汽车边,装进了后备箱。
……
夜晚。
樱会所。
后院,一间僻静的雅间。
空气里弥漫着清酒与炭火交织的温热气息。
周曦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眉头拧成了疙瘩。
洪智有推门进来,笑问:“老哥,怎么一个人喝上了?
“这美人在怀,温酒在侧,什么事能让你愁成这样?”
周曦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烦躁与酒意。
他叹了口气,将酒杯重重放下:“老弟,你有所不知啊。”
他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确认没人,才继续低声说道:“我这次过来,随行的还有一拨人。
“他们是毛人凤的人。
“这些人平日里就妒忌老板器重我,现在正琢磨回去打我的黑报告呢。”
洪智有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以下犯上?
“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在军统这可是大忌,好歹你也是特派员啊。”
“可不是嘛!”
周曦一拍大腿,积压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我怎么了?
“我兢兢业业地在这儿跟老弟你商量黄金的大事,为了党国经费殚精竭虑。
“他们倒好,天天睡大觉,啥事不用干,现在还敢打电话催我,管起老子来了!”
洪智有嗤笑一声:“谁啊,这么不开眼?
“你把名号报给我,我叫人过去给他松松筋骨,让他知道知道哈尔滨的规矩。
“别的不敢说,在这地界上我说话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
周曦脸上闪过一丝意动,但很快又颓丧地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
“毕竟是毛人凤的人,戴老板现在对姓毛的看重得很。我惹不起,只能忍一忍了。”
说到这,他抬眼看向洪智有,话锋一转。
“老弟,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
“这些天,蒙你盛情款待,兄弟我也算替你多扛了一段时间。
“可该说不说的,金子的事不能再拖了。再这么下去,我没法交代,戴老板真得跟我急眼了。”
洪智有笑道:“周哥,看你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