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文说到这里,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
「要是能从姓周的嘴里挖出点什幺,那就不是升官晋职这点东西了。」
「你懂我的意思吗?」
鲁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明白了,刘振文这是嗅到了钱的味道。
「明白。」
鲁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
「这个周曦,能动刑吗?」
「洪股长不同意动刑。」刘振文摇了摇头。
「这样,我知道你难办,咱们就不动刑。
「但可以别给他东西吃,审讯室里多放几只老鼠进去。
「吃的里面,添些沙子。
「或者弄几个死老鼠头什幺的,恶心恶心他。
「你知道的,戴笠手下这帮人,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估摸着熬不了两天就得招了。
乡鲁明瞬间心领神会。
这是要从精神上摧垮对方。
「我明白了。
「我现在就去安排。」
警察厅的地下室,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恶臭。
马奎和余波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是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对于刑讯室来说,这都算是最轻的小伤了。
刑讯头目老涂,正慢悠悠地将一根皮鞭浸泡在浓盐水里,发出「滋啦」的声响。
他头也不擡,压低了声音:
「外边有人让我给二位带个话。
「要想活命,就把嘴巴管严实了。
「什幺能说,什幺不能说,心里得有数。
「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片刻,鲁明走进了地下甬道。
正在门口抽烟的心腹手下姜大虎连忙掐灭烟头,迎了上去。
「大虎,怎幺样了?」
姜大虎立正道:「报告鲁股长,他们承认了是军统的人,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肯招。」
老涂也赶紧哈着腰凑过来。
「鲁股长。」
鲁明摆了摆手,示意老涂先出去。
他踱步到马奎和余波跟前,掏出烟盒,抽出两根,分别塞进他们干裂的嘴里,又亲自给他们点上。
「二位,你们军统的刑讯段,不比我们警察厅的差。
「你们也知道,刚才那些都只是开胃小菜。
「再这幺拖下去,对你们没什幺好处。」
他吐出一口烟圈,接着说道:
「这人啊,一过电,一打针,伤了五脏六腑或者神经,基本上就很难痊愈了。
「是,你们或许有后台,我听说洪股长也在外面替你们运作。
「但请二位务必相信我,等他们把你们捞出去的时候,你们基本上也就是个废人了。
「你们的委座现在连前线士兵的军饷和三餐都保证不了,你们还指望军统局给你们养老送终吗?」
余波的身体抖了一下,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长官,我——我真的什幺都不知道——」
「把他弄到隔壁去。「
鲁明摆了摆手,看都懒得看余波一眼。
姜大虎立刻会意,到门口唤了两个人,把吓得腿软的余波给拖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鲁明和马奎。
「听隔壁的周先生说,你是毛人凤主任的警卫员。」
「重要人物啊。」
鲁明笑问。
马奎擡起头,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盯着鲁明。
「该招供的,我已经都招了。
「你他妈到底还想问什幺?」
鲁明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皮夹,那是从马奎身上搜出来的。
他打开皮夹,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紧身旗袍的女人,身段妖娆,眉眼间满是风情。
是周根娣。
「啧啧,这是弟妹吧?「
鲁明举着照片,凑到眼前端详。
「真美,真骚。
「弟真是好福啊。」
说着,他竟然对着照片,响亮地亲了一口。
马奎的眼睛瞬间红了,青筋从脖子一路蔓延到额角。
「曹尼玛!」
他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别碰老子的照片!」
「老弟,别激动嘛。」
鲁明就着光,手指轻轻摩挲着周根娣的脸,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