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位至怒天付出了极高的代价,结下道誓,才自诸多真君手中借来几分威能,造就出一道道神格,便是身毒正法之由。
而到了如今,至怒天失应,诸多新晋的真君哪里愿意认这一桩因果?不少仪轨都已经失去效用,彻底消散,圣持之阶,仅剩【帝释】、【舍沙】和【罗睺】,分別对应神雷,宙辰和至火。
这几道的果位都是无主,道誓仍在,故而神格也有效力,但那一道神雷却是註定迎来主人,必然有变,那帝释之位还能剩下几分效力,犹未可知。
更別提若是古代帝释还和煞渊中的一位大魔有因果,说不得大人也要对其动手。
念及大人,武炎顿觉有些头疼。
他已经有数年时间未曾联繫上那位金乌之骨化作的大人了,但对方留下的烙印却仍旧存在他的真灵之中,使其不得不按照其留下的旨意行事。
若敢违抗,必然身死。
“该不会出事了?毕竟不是真的金乌所化,位格比妖邪还低些”
武炎到底是龙庭出身,当年虽然迷迷糊糊就捲入这一桩大事,如今神通有成,却也渐渐回过味来。
他跟隨的【皦阳】,不太像是金丹所化,反倒有些类似纸人这种事物,连金丹的位格都不存,空有修为罢了,灵智似乎也有损。
按理来说,他这等紫府是万万揣测不了金丹的,可眼下能在心中细细思索此间疑处,就代表那位自炼妖塔中逃出的妖邪,实际上和煞渊中並无联繫。
这种情况让他心中也有一片惶然,往昔他是奔著燥阳若成,自己至少能混个紫府巔峰,可眼下却泛起了嘀咕。
自己到底是那位金乌次子的手下,还是成了他人试探这位的棋子?
若是如此,自己这道途恐怕就要绝了,得罪顶头的真君,日后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因此他也试著和龙庭联繫示好,以求退路。
武炎正思索著,却未曾发觉身旁的煞炁越来越浓重,自殿外照射来的天光越发晦暗,仅剩一线,渐渐灭了。
殿中彻底陷入黑暗。
他如梦初醒,却觉天地翻转,仅在一瞬之间便墮入到一处不知名的所在,让他体內的神通开始暴动起来,真灵上的那一道烙印开始灼痛。
天中满是惨澹的煞光,掛著一轮极为宏伟的黑色天日,脚下是一片乾裂破碎的旱土,无边无垠,各色狰狞邪异的尸魔藏伏其中,万千道泛著红光的目光齐齐看来。
武炎的性命开始震颤,他不敢直视上方那一轮威严恐怖的黑色天日,跪伏下来,身躯枯萎,血肉消蚀。
一阵脚步声响起。
前方不知何时行来一女子,面上带著一种莫名的笑意,凝视看来。
她的容貌端丽神圣,却又显出万分的狰狞,著一身奇特的蓝黑长裙,裸露出大片覆盖黑赤鳞甲的肌肤,散著恐怖的旱魔之气。
对方的胸腔之中则有一道极深的伤势,金电逸散,似乎被什么钝器贯穿,还有一层散著光华的泡沫,煞气不断涌来,填补其中,將这伤势镇压。
武炎怔怔看去,却见一道煞气繚绕的残骨自上方坠下,落在他面前,骨上还有太阳、壬水和离火之光交辉。
“大人.”
他心中惶恐到了极点,眼前这女子分明是一尊位格极高的大阿修罗,似乎已是紫府巔峰之境,和那位覆障一级。
而这一道妖骨,赫然是他日日敬重的那位【大人】。
“你做的不错。”
前方的女子扶他起身,面上始终保持著一种奇异的笑意,她的声音共分二重,男女混合,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