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该来。」石庆无奈道。
私开官仓,周济百姓,原本是个很好的求罪免官,躲避天家父子的理由,但边通的到来,却让他成了党争之人。
不放粮,就躲避不了天子诏见,见了陛下,想不成太子太傅都难。
放粮,就成了站队太子,陛下借题发挥,不但他要死,就连万石家族也难以幸免于难。
「你可以不放粮,去见陛下,丞相那里,我能解释。」边通歉意道。
「解释的过来吗?」
石庆那双眼深深地望着他,「丞相你能解释,皇太子面前,你又该作何解释?」
「总会有办法解释的。」边通自信道。
纵横之术,学的就是在绝境中求得生机,即便石庆成了太子太傅,只要助丞相取得太子少傅之位,也能勉强作解。
石庆没有接言,那双一直为流民憔悴黯然的眼中这时闪出了泪星:「《左传》上说:『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我的家族,是历代先皇重用的人,本该随先皇同落,大树再深,也有倾倒的时候。」
边通猛地站了起来,眼中也冒出了泪光。
「该说的都说了。」
石庆摇摇头,继续说道:「你不要立刻回京,这个时候有你在沛郡,能安民心,朝廷已经乱了,地方不能再乱了。」
翌日,沛郡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广纳流民,解数十数万流民之难,编册入籍者,达三万之众,然太守石庆私开官仓,罪不可恕,于日夜,畏罪自缢。
时夏,有大疫,为防尸变,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