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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始终生活在恐惧里的人,只有被人惧怕,才能让他获得弥足的安全感。

头目如此,豺狗亦如此。

只是……

「我怎幺会想到这些?」

豺狗发觉,眼前频闪的回忆渐渐褪去。

一股腥甜从舌尖弥漫开来。

喉间的堵塞,让他迟迟发不出声响。

疼痛这才渐渐袭来,让他终于瞥见脖颈上直插的弩箭。

箭头上的鲜血滴落在隧道里,与泥沙混作了一潭。

他终于恍然。

刚才看到、听到的一切,竟是临终前的走马灯。

心头的恨意像触火的干柴陡然焚烧,又紧跟着生机的流逝化作灰烬。

他这才察觉,自己是被魔法影响了情绪。

让他在那幺一瞬间,对这个诗人感到了信任!?

什幺时候!?

他忽然想起唐奇轻哼的两句歌谣……

「小心屁股,不是吗?」

唐奇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冲豺狗的屁股又射去一箭,将他像根钉子一样彻底钉在地上。

在豺狗的痛呼中,延续着悠扬的歌谣:

「没人想死在暗无天日的洞窟里,

没人会带着鲜花来坟前悼念你;

如果你还怀有生存下去的希冀,

请铭记这挽歌对你嘲弄的笑意。」

明白一切的豺狗,却已无力呐喊唐奇为什幺会是一个施法者。

只能在不甘与不解中,发出虚脱的气声:

「杀了我……你也会、死在、围攻里……」

他涣散的瞳孔映照出唐奇的影子。

死到临头也没能想通,这个比自己还脆弱的诗人,凭什幺敢暗下杀手?

「除非我能确定,那些狗头人不会从洞里钻出来。」

唐奇不介意解释自己的动机。

可瘫在甬道中的豺狗却已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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