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就像是摇着那根本不存在的头颅。
她否认道:
「我不会为自己犯下的恶行所辩解——
这件事情并不光彩,更谈不上什幺荣耀。
但是我相信自己,会用自己的余生,竭尽所能地去弥补这些恶行所带来的罪恶。
行胜于言。
我会用辉煌的未来,遮蔽一切的罪责与质疑。
就像我曾经做过的一样。」
唐奇算是听懂她了的『信念』:
「所以你是认为,比起『杀死无辜之人』,『重生于世界,完成更多的伟业』来的更重要。」
「对这个世界而言也是如此。」
「找借口就找借口,别总是扯上这个世界——遗忘大陆是口黑锅吗,动不动就世界的错,它招你惹你了?」
哪怕受到如此调侃,晨曦也回答地坦荡。
坦荡到让唐奇觉得这位圣武士的脾气,竟然出奇的沉稳: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现象,亦是事实——
『人们总会对好人抱以苛责,对恶人抱以仁慈。』
那些践行善意的人们,一旦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为自己的私欲而放下一次行善的想法,便容易遭受唾弃,被称呼为『堕落』。
而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们,纵使他们犯下过种种罪行。但只要在生命的最后展现出仅存的善念,就足以获得许多人的谅解,称之为『人性的光辉』。
在这个世界,不会有人在乎你『过去』做了什幺。
他们只在乎你『现在』做了什幺——
假使我未来拯救了一座城市。
你认为那些人是会缅怀这些死去的冒险者,还是更愿意感谢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我去挽救了城市的危亡?」
「……」
「当你如今奉行的伟业,光辉足以掩盖过往的黑暗时。
人们会更愿意称之为……
赎罪。」
唐奇眨了眨眼,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已然在悄无声息中松懈。
这当然不意味着他已经被晨曦说服,认可了对方的价值观。
而是通过她的辩护,使唐奇意识到,眼前的圣武士的确有一套足以让她行为自洽的逻辑。
这份逻辑能够帮助她摆脱『善恶』的桎梏。
向着心中认定的目标前行——
追求功绩,追求荣耀。
这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唐奇的安全。
毕竟杀一个吟游诗人,可没办法让她获得认可与荣誉。
至于她的价值观,唐奇根本懒得在乎——
管别人的是非、善恶做什幺?
他又不是好为人师、喜欢讲些大道理的牧师。
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冒险、活出精彩的人生就好了。
「那我不得不承认,在自欺欺人这方面,或许没人比你们圣武士要更有经验。」
『誓言』、『信仰』,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它的存在,分明划出了一条底线,规定了你应该去做出怎样的选择。
却又灵活到,可以用任何的方法、言辞、行为去『解释』它的底线。
只要足够不要脸,过得去自己心里那关就好。
于是唐奇松了口气,将『蛇吻』收回到刀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