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位陶先生的情绪,却十分不对劲,他听了杜谦的话之后,抬头看了看杜谦,又低下了头,苦笑道:“老夫是时任的礼部尚书,去年那一届科考,跟老夫自然是脱不开干系,但是要说干系最大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杜相公看着他,开口说道:“去年,是卓相任主考礼部两个侍郎任副主考,本来他这个主考官,应当事前事后都在考场,但因为一些事情,他先后出了考场两次。”
陶文渊脸色苍白,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许昂面无表情,沉声道:“陶相公,此时此刻,你还不说实话吗?你不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等还是要去查,等真查到一些什么,不管二位上不上禀陛下,许某是一定要上禀的。”
朝廷里谁都知道,许相公是天子的死忠,更是一个孤臣。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稳坐这个御史大夫的位置,并且拜相。
御史大夫向来是很难拜相的,因为宰相的某种职责是协调百官,而御史台一年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官员。
许相公拜相,说明天子对他相当信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许昂可以全然不顾忌,直接把话摆在了明面上。
陶文渊沉默了许久,最终才长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其实是新学与旧学之争。”
他看向面前的两位相公,继续说道:“二位也知道,新朝开国之后,朝廷推行新学,推行实务,主张事功之学。”
“这与旧周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偏偏,开国之后朝廷太缺人,陛下命我组建礼部,没奈何之下,只能请了一些仕林名宿,大儒,来礼部做官,如今礼部许多官员,都是从这里来的。”
“他们,并不是新学所出。”
所谓新学,就是李云推行的“实务”之学,一切以务实为第一要义。
新学之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农学了,如何耕地,如何耕好地,在李唐也成了一门学问。
这些政策,自然是有其好处的,比如说几年时间里,整个中原地区的生产,就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而从新学科考里出身的官员,到了地方之后,哪怕依旧会贪赃枉法,但是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他们多少能够做一些事情。
这很好的恢复了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