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说得有些激动,他误解了克拉夫特的意思,觉得克拉夫特不同意他的建议更多是因为教授的要求,而不是对黑液莫名的忌惮。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克拉夫特潜意识里就没想过再把黑液从地下室里拿出来。
在刚才考虑麻醉问题的时候,他只想着自己知道的麻醉剂里有什幺是当下能做出来的,或者有什幺植物可以当天然麻醉剂,完全没有往这种被打上「不明」「危险」标签的东西上靠。
现在想来,其实卢修斯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提供长时间的有效麻醉,疼痛不能唤醒,也不会有术中知晓,卢修斯喝下后十几天的时间里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后遗症。
有了这东西,手术的成功率简直是直线上升,从近乎不可能拉到了有几分把握的程度。
至于以后会有什幺后遗症?都可以到「以后」再说,最坏不过致死,坏不过今天就死在手术台上。最好情况是这个剂量没达到引起什幺特殊影响的界限,就克拉夫特对卢修斯的观察来看,完全是可能的。
卢修斯看着克拉夫特的表情逐渐松动,眉毛渐渐舒展,从紧张变成了若有所思。
「一次,仅此一次。」克拉夫特说。对着卢修斯,也是对着自己。
他想起来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很是坚定地在笔记上写下「保持距离,保持封闭;如无必要,绝不接触」。没想到这幺快就到了「有必要」的时候了。
克拉夫特叹了口气,这次结束后说不定又有需要善后的一堆烂事,「要怎幺解释来历?没人会对这种东西不好奇。」
「就说是家传秘药?」卢修斯张口就来,「从不知道哪一代流传下来的孤品,配方遗失,仅此一口。」
熟悉的说法,灵感大概是来自于克拉夫特「家传医术」,但这个借口是真的烂。一个贵族家里传家宝级的秘药,最后一点就给酒馆老板女儿用了,有种侮辱所有人智力的感觉。
「我建议你重新想一个。」克拉夫特扶额,「不过这可以等完事后再慢慢想,现在我们去配稀释液。」
「一起?」
「尽快,完事后我们还得准备其他东西,未必就比这玩意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