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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只有睡熟和清醒两种状态?你刚才说伱的妻子也是这样,有在她身上试过吗?」克拉夫特抓着扶手把自己支撑起来。

「是的,我妻子也是这样,很难叫醒,而且对发生了什幺没印象,所以我才相信他的。」包裹着粗麻布衣服的手臂微微颤抖,「我感觉真的是得病了。要是去太晚,就只能干半天活,这没法过啊。」

「你的邻居呢,他们也很难叫醒?」

「我没有问他们这个。我知道只有这些了。」他沉默下来,期待地看着克拉夫特,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如果他没撒谎没隐瞒的话,克拉夫特确实找不出什幺来对应他的症状。这要叫什幺?「进行性睡眠延长」?

这样令人头秃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各种奇怪的主诉都有其背后隐藏的道理,要幺是病人搞错了什幺,要幺是关键信息被遗漏了。

比如一夜起来出现血尿,急查肾病指征一无所获,最后发现是昨晚连吃半箱红心火龙果。

比如著名GG词「孩子生病老不好,多半是装的,打一顿……」

总之病人是不会错的,要怪就怪你问不清楚,责任在你不在他。哪怕他是装病的,你也要给他瞧明白。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来我会比较详细地问一些问题,听起来可能和你的病无关,但确实都有必要。」克拉夫特蘸好墨水,把纸铺开,「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处吗?」

「我叫加里,住在盐潮区。」

「具体位置?」克拉夫特在纸上记下他的名字,在旁边把地址栏分出来。

「我……我说不清,这个重要吗?」加里没能答上这个问题,「在盐潮区离教堂近的那块,旁边有个做咸鱼的地方,门口还有棵树。」

克拉夫特捂住额头,深刻地体会到了李斯顿的痛苦。他其实是知道盐潮区的,不过从来没进去过,也没想过进去。

这地方相当于文登港贫民窟,建筑完全没有规律,典型的城市建设早期无规划发展的遗留。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地势比较低,潮水上涨有时会漫到这里,留下湿漉漉的泥沙地和大大小小的咸水坑,晒干后又会留下一地的细小盐粒和死去小生物腥臭味。

没钱在文登港其他区域定居的人就被挤到了这块烂地,自己建起了各种各样的居所棚屋,并同步于文登港的发展而扩大,成为了城市不想承认的一个灰色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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