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厚的实心质声音在叩诊指节下响起,与之前两种相比,它就像夹入沙石填充的壁垒,将振动浊化为沉闷、低微的回复,「我称之为实音。」
「您的意思是……有什幺东西填实了这个空洞?」作为一个领悟能力强大的学者,费尔南很快地通过构词明白了其中含义,然而这却没有让他感到明悟,反而陷入了某种隐有难以言说情绪的更深层困惑,「就在刚在发作的时间里?」
克拉夫特回以缓慢而坚定的点头,他也无法相信这点,但客观的结果如此,容不得拒绝。
从仆人手里拿过茶壶的威尔伯特小心地给公爵满上第二杯润喉热茶,他听懂了费尔南教授的总结,插话问道:「可这又说明了什幺呢?会是痰液之类的东西充入里面吗?」
「液体不该是这种声音。」与费尔南教授相比,正是因为对疾病更深的认识和了解,这个变化给克拉夫特带来的感触更为古怪不可理喻。
尽管「病人不会按照书上生病」作为经典传统项目被证明了无数遍,这种发展还是太过于超出认知了。
话说回来,其实还有另一句话,是后来听到的,「再难的题目都会在书上找到对应」,编书大佬们总能在难瞟到的犄角旮旯里塞进想不到的内容。
他搜刮着那些文字中细节,寻找与结核相关的内容,气胸、脓胸、出血、气道狭窄、肺不张、肺曲霉菌病、肺心病,一个个名词各带着成段成页的文字,或许这其中某一种就藏着解释「不可能事件」的答案。
可以有很多强行解释。比如真是什幺液体在活动中被灌入空腔,因为特殊位置导致声音尤其奇怪;或病变引起的气道狭窄偶然形成了活瓣,像张力性气胸那样的,但方向相反,最终得到一个非常特殊的肺不张。
什幺可能最终都要汇总到一句——这鬼话你信吗?
也可以有一种极为简单粗暴的方向来解释,他不想在没有明确证据提示时这幺做。
而且不管他做出什幺猜测,都无法在缺乏影像学检查结果的情况下印证自己的猜测。
那种失去视觉般的纠结难耐再次攀上大脑,克拉夫特感到渴望在沟回中宛若蛛网膜下出血般肆意弥漫,带来不亚于痛楚的刺激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