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影无动于衷地等待着投掷物降临,从肩胛畅通无阻地切入,震碎了一整块骨骼与软脆物,冲击力带着失衡的椅子倒下,扬起又一蓬飞尘。
「发生什幺了?」误以为发现抵抗者,马丁和克拉夫特快步追上。
「咳咳!」巴罗掀开面甲,咳嗽着退出房间,「没什幺,你们自己看吧。如果都是这样的话,我猜我们在这没啥体力活要干了。」
一具长满鲜艳蘑菇的端坐位「花架」倒在尘埃里,攒簇如冠的光滑菌团上沾满尘土,肩膀嵌着一把准头很不错的飞斧。
「看来你的人挺擅长这个?」马丁放下长剑,长舒一口气,他差点以为室内真有什幺套路全新的陷阱,而新东西常常意味着要有试错代价。
飞尘沉淀下来,那位丢出飞斧的扈从认真地在屋里查看着不大空间里的剩下部分,掩饰自己紧张出手的尴尬。
「快一步总比慢一步好,不过这把斧子就别再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丁阻止了他去再利用那柄大半没入菇丛的斧子,「你叫什幺名字?」
「布莱特,布莱特·瑞,巴罗骑士的扈从。」
「很好,布莱特,今天伱负责守夜。希望夜风能让你更冷静点,东西脱手后可不分敌友。」
虚惊一场,不是什幺大事。考虑到对方是巴罗的人,还有个姓氏,马丁不打算深究对方一时失误,只象征性地责令守夜反省,「再开几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幺,别落单。」
「教授,您在看什幺?」
「没什幺。」克拉夫特摇头道,从那具坐姿尸体上挪开视线。它的姿势很有些特别,不是正常靠坐,而是反坐着,双手趴在椅子背上,像溺水窒息扬起头,一捧指爪状菌柄的黄色菌菇从空洞的眼眶和口腔中长出,托起面具似的层迭伞盖。
因为真菌的生长融合,它完全和椅子长在了一起,以至于倒下后还保持着这个姿态。
端坐位,常见于心衰和慢性阻塞性肺病病人,在呼吸困难时被迫采取的姿势,以减轻症状。
克拉夫特尝试着还原场景。那时候它正经历一次发作,很可能在夜间睡眠中憋醒,想坐一会,通过这个无意间发现的姿势缓解窒息感。
一般来说,这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