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君被向远看得浑身不适,捏着拳头很是不满,那赤果果的眼神,仿佛在嘲笑她是个笨蛋。
“你记错了,大刀盟的盟主名叫庞千钧,不是什么万钧,人家好歹是个有名有姓的宗师,姜大家连名字都叫错,多少有点不尊重人家了。”
向远先是吐槽一声,而后乐呵呵向姜盈君灌输真实的世界观:“庞千钧白天是大刀盟盟主,晚上是星宿宫宗师级杀手,这两种身份并不矛盾,天下一流的宗师都是如此。”
“不可能!”
姜盈君断然否定。
“怎么不可能,庞千钧只是冰山一角,无忧谷也好,你们姜氏也罢,每家宗师都有双重身份,人前大好名声,人后鸡鸣狗盗,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向远眉飞色舞道:“不信的话,你回去问问,你们姜氏的宗师,指定也在星宿宫有一份兼职,做过拿人钱财给人消灾的买卖。”
“我不信,你在骗我!”
“嘿,我是宗师,你是宗师?”
向远乐了,挤兑道:“你一个化神期小辈,懂哪门子宗师,你要是不信,咱俩打个赌呗!”
“赌什么?”
“为所欲为!”
“……”
姜盈君不予回复,不是对自家宗师没信心,而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没必要把自己置身险地。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为所欲为这么大,很伤身体的。
向远本就没打算和姜盈君打赌,闲得蛋疼,自己脏了,也不想姜盈君干净,见其吃瘪,源源不断灌输何为名门正派。
“本座行走天下,什么名门正派没见过,北齐这边的本心道就不说了,实话实说都算给他们洗白。”
“南晋那边,那些个宗师人手一份幻灭道传承,脸一蒙,拦路抢劫的大有人在,本座当时就被好几家埋伏……”
“比如臭不要脸的百川盟,硬说本座的法宝是他们的镇派之宝,呸,本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西楚就更遭了,剑心斋和无双宫听过没,那边的女修,她们都不带演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路边少侠,叫嚣着抓其回去当星怒力,还要一根传三代,人人有肉吃……”
“本座就知道这么一位少侠,当少年时青衫薄,也曾畅想走天涯,为人太正派,为剑心斋和无双宫不喜,派遣门内女修围追堵截,吃相老……不是,下场老惨了!”
“这世上有三大邪魔一流,星宿宫、不老山、守灵派,都是名门正派的宗师撑起来的!”
“邪魔歪道就更别提了,黄泉道知道不,有个叫左冷邪的,真不是个玩意儿,动不动就屠城,还喜欢掳掠门内女修当炉鼎……”
向远滔滔不绝讲述真相,除了不对的地方,其他都对,强行开窍,为姜盈君打开了宗师世界的大门。
二十里地不算长,向远还没说过瘾,车队便抵达目的地停了下来。
向远爽了,姜盈君可就惨了,前者完全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逮着了就一通疯狂输出。
以至于怀州城内,粉丝们见到偶像走下马车的时候,姜大家步履蹒跚被两位侍女搀扶,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可能是舟车劳顿,把我家盈君累坏了!xn
下一秒,向远提着裤腰带走了出来,一脸舒爽,仿佛完成了某种奇奇怪怪的传承。
“……”xn
人潮涌动,继京师行宫之后,粉丝们再次冲击军阵。
“把那个淫贼交出来!”
“放我进去,我乃怀州刺史之子,我要进去保护姜大家。”
“你们这群人,眼睛瞎了不成,那个采贼翻墙了!”
不出意外地,冲在最前面的刺史之子被打折了腿,好几个带头闹事的被抓,喜提小单间的铁窗泪。
……
时间一晃便是五月下旬。
无忧谷的车队一路南下,行经北齐几大重城,每至一处便停留三天,以文会友,其乐融融。
向远作为贴身保镖,每场盛会都有参与,感慨乾渊界的文士确实有点东西,单拿诗词来说,他若不原创几首名传千古的佳句,真不一定能压倒卑鄙的本地土著。
巧了嘛不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学的就是千古佳句。
时至五月下旬,无忧谷的车队抵达北齐和西楚的交界之地,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愈演愈烈,声势极其浩大的文坛盛会将以燎原之势涌入西楚。
西楚若接不下,只得承认还是北齐的月亮更圆。
当然了,以北齐朴素的价值观,自家月亮圆不圆倒是其次,关键是大。
北齐:姓楚的,齐爷的月亮大不大,就问你大不大!
理所当然地,意外不期而至。
两国边界之地,一伙气势汹汹的……文士堵在了官道前。
人数不多,但人均青衫磊落,风骨如玉,个个有备而来,都是身怀绝技之辈。
看架势,是准备直接把无忧谷的车队挡在境外,一战定乾坤,让其灰溜溜从哪来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