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是如此,否则刺杀动辄能成,那直接去神京刺杀皇帝得了,一劳永逸。
晚间时候,贾珩从江北大营出来,刚刚回到盐院衙门,看着其上的请帖,拧了拧眉。
这个甄晴,这时候给他下着请帖,这是又想了?这等人妻瘾头是真大,不过他并不想去,现在他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这时候去推磨,非明智之举。
这想了想,就给那女官说了几句话。
然后重新回到书房,林如海已经等候了一会儿,此外还有一身青裙的黛玉,坐在一旁叙话。
“姑父,”贾珩唤了一声,落座下来,从鸳鸯手中接过茶盅,道谢一声。
林如海问道:“子钰去了江北大营?”
贾珩点了点头,道:“去看了看,不出所料,兵丁大抵三成之数。”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国朝立国百年,兵制败坏,京营有之,地方也不能幸免。
林如海问道:“子钰打算先行整军?”
“对扬州而言,我是客人,我在扬州一举一动都会得彼等瞩目,先行整军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等稍作整顿之后,躲一躲也不迟。”贾珩轻声道。
他毫不怀疑这一点儿,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只要愿意钱打听消息,许多扬州本地都可成为彼等眼线。
林如海道:“这样也好,盐务积弊,倒也不急于一时,明天齐阁老要来盐院议事,子钰有何见解?”
“我就不公开参与了,不过齐昆,私下还是需得见上一见,这位齐阁老应该也想见见我。”贾珩抿了一口茶,轻声道。
林如海问道:“齐阁老希望复开中法,所谓前明之盐法,尤善无过开中,但开中法现在也未必适宜,不知子钰有何良策?”
开中法将盐务与国家的边事两大战略连为一体,的确是良法,但勋贵占窝现象猖獗。
贾珩道:“法无绝对好坏,还是得因时制宜。”
“哦?”林如海目光微动,诧异说道。
贾珩道:“如今专商引岸之制,弊端实深,上不落国,下不惠民,盐利多入盐商贪吏之手,官府只得管理和收税,碰到一些不法商贾,彼等一手卖官盐,一手卖私盐,逃避征税,国帑税银流失不知凡凡,彼等与盐运司官吏同流合伙,而时常拖缴、借支税银、寅吃卯粮,导致运库迭年亏空。”
这就是专商引岸制的弊端,假手盐商销售,而官府仅仅管理、征税,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保证定量的财政税收,但正如清时林则徐的老师——两江总督陶澍所言,左手倒右手,亏空甚大,而其人历行改纲盐为票盐之法,放开食盐专卖,扬州盐商渐行没落。
而最终的后世,因为税源的问题,同样是盐业国营,悉收盐利于国家。
而他一直是倡导盐业国营,从中央到地方,成立盐业公司,但此法也有一些弊端,需要配套制度建设,而且也不可操之过急。
林如海沉吟片刻,道:“专商引岸之制,自国朝初立已为成法,至今近百年,子钰打算如何重定经纬?”
革盐法之弊,自然要提出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