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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话实说啊钱进兄弟,哥哥我今年42了,42年来没吃过这样的炒咸菜。”

“真带劲啊。”

钱进招呼他喝酒。

‘滋溜’一声,醇香的酒液滑入喉管,金海眼底有些泛红。

这酒好啊。

钱进抹了把嘴边的油,又给金海续上酒。

夜幕降临。

月光漫过供销社斑驳的山墙,蓝边粗瓷碗里的豆渣渣粘在碗底,油亮亮地映着两个男人的影子。

门口吊着的干辣椒串在夜风里轻晃,像是给这顿酒增添了一些生活气息。

金海一杯酒下肚,钱进立马又给添了一杯。

提起酒杯,金海看着里面澄净的酒水感叹:“当真是好酒,行了,小钱,你今天晚上请我又吃又喝怕是有什么条件吧?”

钱进哑然失笑:“吃个豆渣炒咸菜而已,这豆渣还是你拿来的,这能要什么条件?”

金海摇摇头:“去年进腊月的那阵,市里安排过一个售货员来咱社里查一些事。”

“查谁的事、查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最后被马主任给排挤走了。”

钱进明白他的意思。

金海在隐晦的提醒他要跟马德福对着干,就要小心马德福的阴招。

钱进夹了颗生进嘴里,问道:“今天送来的豆腐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劳马主任亲自动手销售?”

金海笑着看了他一眼,笑容意味不明:“豆腐不是咱单位的商品,那是公社的集体产业,只是由咱供销社协助销售而已。”

“兄弟单位的商品入兄弟单位的账,这个账要是记不好,那很容易引发纠纷,所以马主任就亲自负责商品销售和记账工作。”

钱进点点头。

这是不出所料的事。

腌蒜的酸爽冲开酒气,金海眯眼望着蜡烛灯芯跳动的火苗。

他等待着钱进继续问供销社的隐秘内情,但钱进不问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渣。

他冲金海举杯,问道:“我大侄子的婚事是什么时候办?”

金海说:“4月26号,农历的三月二十二,找人算过了,那天是好日子,宜嫁娶、安床……”

说到这里他尴尬的抬头看了眼钱进,讪笑道:“你们城里现在不讲究这个哈?这是封建迷信。”

钱进说道:“这是传统文化,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并非都是糟粕,其中也有很多可取之处。”

金海闻言笑起来:“喝酒,来,钱老弟喝酒。”

豆渣多咸菜多,两人最后吃了一小半就把一瓶酒给干出来了。

金海酒量很好。

钱进只喝了二两半,其他全是金海喝出来的。

即使这样金海也没有醉醺醺,只是喝的有些上头,拉着钱进的手一个劲的给他介绍本地风土人情,介绍各机关各单位的领导干部情况。

这顿酒请的值当。

钱进把半个自店公社摸清了。

最后金海离开,钱进把剩下的豆渣炒咸菜一起给了他,让他带回家里去。

电工修好了变压器,昏暗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这对钱进来说很重要,意味着他又可以用上电褥子了。

本来他都打算买个静音汽油发电机了,还好,用不着这么麻烦。

早上他又吃了水饺,速冻水饺。

热饺子下肚、热饺子汤下肚,钱进又是精神满满的一天。

他站在供销社的柜台后收拾钙奶饼干。

乡村的春风不像港口那样带着咸腥味,而是沾染了冬小麦的清新。

随着积雪融化,小麦涨势喜人,满田野都是绿油油的颜色。

不过供销社的气味永远独特,那是混着红白、烟丝煤油的复杂气息。

马德福出来上班,看到精神抖擞的钱进后面色复杂:

“小钱,你早上没吃饭?”

钱进说:“对啊,没吃饭。”

马德福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不饿?”

钱进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调说:“我年轻嘛,早上不吃饭没什么事,顶一顶就过去了。”

一天三顿饭是好人家的生活,城里现在还有些人家一天吃两顿呢,更别说农村。

饿着肚子去生产队上工是常事。

所以他说自己早上不吃饭并没有让其他人在意。

只有马德福在意。

马德福纳闷了。

他是城里人,知道城里青年的肚皮多金贵,这钱进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

食堂那些饭喂猪还行,让人吃那就是故意为难人。

破宿舍都能当狗窝牛圈了,让人住那别说城里来的干部,就是乡下年轻人也住不惯。

偏偏这个钱进吃的好睡得好,让马德福是干瞪眼。

这次市供销总社送了个老革命过来啊?

但他不在乎。

他的招数有的是呢!

上午他给刘秀兰下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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