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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中断。

他摇了摇头,调整情绪继续说:

“那时候年轻人之间交往不看这个,马德福跟庞白雪在一次城乡青年交流会上认识,你见过庞白雪吧?她不管形象还是脾气都不怎么样。”

“马德福年轻时候形象还是很不错的,脾气更好,最终跟庞白雪走到了一起。”

“当然,老领导毕竟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战士,他绝对知道马德福跟庞白雪在一起的目的,基本上在老领导在任期间,从没有给马德福任何好处。”

钱进一针见血:“直接好处没有,间接好处应该有吧?”

“否则马德福能进入供销社?”

封长帆笑着点头:“这么说也对,还有此次马德福没被开除还能再回单位,自然也是因为有老领导的福荫。”

“所以,”他话锋一转、面色一正,“真要铲除这条贪腐虫,光有这些材料不够。”

封长帆打开笔记本快速看了看。

最上面一封是李卫国的亲笔供词,末尾按着鲜红的手印。

第二页是于振峰交代马德福指使他们虚报柴油、煤油、汽油等各种物资采购数量然后又克扣各生产大队下发数量的证词,这个没有手印。

往下还有陈楷、会计张磊等人的供词,都有签字和手印。

“去年冬天那批大队扶贫化肥……”封长帆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妈的,这马德福竟然连这个都敢克扣!”

“不止这个。”钱进又从笔记本后面封皮里抽出几页手写账本,指着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数字,“您看这里,每年修缮仓库的专项款,都是实际只用了一半,剩下的全部克扣!”

封长帆一拍桌子:“早就知道这是一只硕鼠,早就想逮了他!”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阴沉。

“这次必须得办了他马德福,老领导那边我去说一声,不过咱们得有确凿证据才行,否则老领导毕竟上了年纪,他现在对亲情看的很重。”

“如果是年轻时候让他知道马德福搞破鞋,他能亲自去毙了这混蛋!”

说着封长帆又去看笔记本里的内容:“让他们签字画押只是第一步。”

越看越上火,他忍不住冷笑起来。

笑声像钝刀磨过骨头,“需要他们亲自出面、亲口指认马德福,这事你能不能办得到?”

钱进说道:“只要领导有指示,肯定能办到。”

封长帆笑了起来:“你小子!”

“对付他们不难,让他们明白,现在反水还有活路,跟着马德福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我很了解这些小鬼儿,他们一个个老奸巨猾,想让他们亲自出面怕是不容易。”

钱进实话实说:“他们知道马德福的背景,他们抓着马德福的把柄可马德福手里肯定有更多他们的把柄。”

“所以除非能向他们许诺,咱单位对他们过往不究……”

封长帆开始白的浓眉皱了起来。

他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抓走大老鼠放过一批小老鼠这种事,在他看来跟没抓老鼠一个样。

钱进试探的问道:“咱们组织不是有政策吗?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反戈一击有功。”

封长帆说道:“我看了这些人彼此的控诉,他们里面没一个好东西。”

“这样一帮人要是不能狠狠收拾掉,自店公社的供销系统就永远干净不了。”

“其实让他们出面不是难事,记住一句话,群众是真正的英雄!”

他从兜里掏出一迭纸,打开以后里面写满他亲笔感悟。

是领袖同志早年写出的《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里的内容。

封长帆教导他说道:“先去基层查账。”

“我会配合你,通过政府单位直接联系各生产大队、生产队的会计查这十年来各分销站的账务情况,很轻易就能拿到他们的把柄。”

“马德福手里有他们把柄,我们手里更有,我们手里还更多。”

“等到那时候你给他们致命一击,让他们自己选,还是那句话,跟着马德福死路一条,跟着我们好歹还能留一条活路。”

“我给你派个车,只要他们愿意出面了,立马送到县里去,“封长帆做了个撒网的动作,“到时候我安排县里办他们。”

两人商量了后续工作。

钱进重新回到公社。

最后封长帆告诉了他,总社这次狠下心来要法办马德福的原因。

供销系统将迎来很大的变动,整个国家在经济方面都有大变动。

在此之前供销系统要进行一次从上而下的反腐行动,马德福是公社供销社领导干部里头最大的硕鼠,只要办了马德福,就等于打了开门红。

反正一句话,钱进责任重大。

回到公社第二天他就去找李卫国。

医药站的绿漆木门半掩着,钱进透过门缝看见李卫国正在擦拭一瓶瓶药品。

李站长的手很稳,球在阿司匹林药瓶上打着转,结果钱进一露面他双手突然一抖,瓶子“当”地磕在柜台差点破碎。

“钱主任,您来视察什么工作?”李卫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钱进单刀直入:“李站长,马德福贪污的药品清单,你那里有备份吧?”

李卫国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的扣子。

第三颗扣子松了线,晃悠悠地挂着。

他讪笑道:“这个、这个账本我哪里能备份?都是马德福管着的……”

钱进拉下脸来。

他却转身去整理药箱,背对着钱进说:“钱主任,您要我怎么配合您工作,我肯定好好配合,但现在我看报纸上说,国家提倡各单位团结,过去的事要不然还是轻轻放下吧?”

钱进乐了:“哟,李站长这什么意思?教我做事?”

窗外传来自行车的铃声。

李卫国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探出头,有社员赶来买牲口的镇定剂。

他表现的非常殷勤,殷勤的社员都浑身不自在。

钱进知道他想岔开话题。

但这绝不可能。

他就在原地等着李卫国忙活,等社员离开他再次提出要求:

“别以为我来找你要自己偷偷记的账本是为难你,我是想帮你。”

“实话告诉你,你们对马德福的控诉我已经送到市里了,市里决定法办马德福,给你们留下了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卫国猛然抬头。

脸色煞白。

钱进继续说道:“你需要亲自出面去控告马德福,这样你要是没有账本,到时候恐怕工作不好开展。”

李卫国的身体晃了晃,用双手死死抓住柜台边角:“不是,钱主任,我已经对你交心了,你怎么非要治死我!”

钱进不耐的说:“我是要救你……”

“那我去控告马德福,马德福会坐牢?我没事?我可以戴罪立功?”李卫国紧跟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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