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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该化工厂发生安全事故的合成塔便是……”

“是对方因操作不当或自身技术能力不足导致设备运行出现重大事故!”佐久间一郎迅速打断他的话。

费舍尔法官指向他严肃的说:“被告方,警告一次!”

海耶斯被允许继续开口,他将话说完,也把证据送上了审判席。

佐久间一郎举手,同样被允许开口:

“尊敬的法官阁下,这一切都是原告方因为技术落后不了解国际相关设备发展进程,在发现设备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后,转而对设备供应商进行的恶意指控和讹诈!”

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加快并变得尖锐:

“原告方未能提供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所谓的‘欺诈故意’。他们指控川畸重工故意出售旧设备,动机何在?证据何在……”

一番无端指控后他舒缓了一口气,说:

“法官阁下,我请求法庭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

“被告陈述完毕。”

他阴沉着脸看向钱进。

钱进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冲他做了个数钱的姿势。

佐久间一郎的脸颊顿时抽搐了几下子。

他明白钱进的意思:

等着给钱吧,我已经做好数钱准备了。

此时双方进入血战阶段,交锋的号角已然吹响。

海耶斯这边很爽。

因为证据充分。

佐久间一郎带的律师团队就很操蛋了。

他本人脱模狂喷,各种栽赃陷害。

而随着海耶斯这边展示的证据越来越多,他的律师团队先内讧了。

有金发碧眼的白人律师忍无可忍冲他喷了一句:“你们欺骗了我们!你们明明知道这些证据的存在,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们?”

讼棍们什么钱都敢赚,为了钱什么话都敢说。

但是。

如果提前知道这是一个不赚钱的官司,那他们就不会下手了。

佐久间一郎这边有苦难言,他一个劲的怒视海耶斯,而海耶斯根本不跟他对视,只是往外罗列证据。

看到这里钱进和宋吉祥相视一笑。

他吗的。

要说这两个烂屁股之间没点腚眼子交易,他们绝对不信!

钱进早有预测。

他估计海耶斯为了钱、川畸重工为了名,双方会进行一次腚眼子交易。

这年代的国际仲裁庭有一次上诉机会,等于说有一审和二审。

川畸重工应该想要打赢一审,然后海耶斯这边会安排上诉打二审。

到时候他打赢二审最终帮海滨化肥厂拿到赔偿款,不影响过最终结果。

这样川畸重工则有一个一审胜诉的结果,足够应付国内和国际舆论了。

如此一来,中国方面拿到了赔偿金,川畸重工没损失名声,而海耶斯拿到了更多的钱,在他们看来是三赢。

可钱进不乐意!

我可去你娘的吧!

他就要把川畸重工方面捶成一块烂肉,一次性成活,给他们一点社会主义铁拳滋味尝尝。

之所以这么做,他是为了贯彻领袖同志的国际战略安排: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最终主审法官费舍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原告和被告之间扫过,如同天平的指针:

“闭嘴吧,各位,希望你们牢记,法庭现场只有绅士,不允许无赖出现。”

“现在,法庭进入质证环节。首先,由原告方出示证据。”

海耶斯再次起身,如同一位胸有成竹的将军开始调动他的兵马:

“法官阁下,我方第一组证据:设备实物照片序列,编号exhibit p-001至p-015。”

他示意助手启动法庭上的幻灯投影仪。

光束投射在法庭墙壁悬挂的幕布上,巨大的缸体表面特写显现出来。

海耶斯拿起一支伸缩自如的教鞭指了上去:“请法庭注意p-007至p-009,聚焦于印记残留区域。放大局部……再放大……”

“看,这里,字母‘u’的尾部,这里,‘f’的横杠,以及这个数字‘2’的弧度。这绝非临时性标记的深度和形态!”

“我方技术专家,苏尔寿实验室的资深工程师克劳斯·穆勒博士可以后续环节出庭作证,详细解释新旧型号印记的物理特征差异及掩盖手法。”

海耶斯切换幻灯片,画面变成了一份份装订好的文件照片:

“第二组证据:全球标准认证联盟远东区公司出具的独立检测报告原件及翻译件,编号exhibit·p-016至p-025。”

“本报告详细记录了检测位置、方法、仪器型号及详细数据,关键焊缝——就是编号w-07a资料——熔深仅为规范要求的65%,未熔合区域长度超过允许值三倍,气孔密集度达到四级,这可是最高缺陷等级!”

海耶斯说到这里都有些痛心疾首了。

要不是最近了解了这货为人,钱进得老感动了。

海耶斯打开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报告结论清晰明确。”

“该缺陷将导致焊缝区域在正常设计压力下,疲劳寿命缩短至原设计的20%以下,存在极高失效风险。检测全过程有录像记录备查。”

佐久间一郎的脸色在幻灯机光束的明灭中显得有些阴沉。

等到海耶斯这边稍微停顿,他这边立即伸手示意要说话:

“法官阁下,我方对原告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及证明力提出强烈质疑!”

他语速一如既往的加快,试图进行反击:

“首先,那些照片显示的所谓‘印记’,其清晰度和形态完全不足以支撑‘旧设备翻新’的指控。”

“它可能是任何标记,甚至可能是运输或吊装过程中的意外刮痕!”

钱进听到这里就想骂娘了。

不要脸了。

这小鬼子真是不要碧莲了。

连主审法官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并反问他:“被告方,你说这可能是运输或者吊装过程中的意外刮痕?”

他指向幻灯片。

海耶斯的助手适时的将证据材料播放出来:

“如此标准的字母形刮痕?”

佐久间一郎淡然的说:“法官阁下,世界太大了,巧合太多了,在巧合之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再说,这一切都是原告方提供的检测报告所显示的结果,我方认为这并不可信!”

他拿起川畸自己的一份报告,“我方提交的由扶桑海事协会出具的检测报告显示相同位置焊缝完全合格!”

“这足以说明原告方的检测流程或标准解读存在严重问题,我方要求法庭指定完全中立的第三方机构重新检测!”

钱进明白,这是要拖时间,是民事法庭上最常见的一招小手段。

海耶斯对此早有准备,他抬起手表示要说话。

得到允许后,他的目光转向被告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战意味:“法官阁下,我需要再度展示一组证据。”

“我这里有1970年扶桑《化工设备年鉴》公开资料节选原件,编号为exhibit·p-027。”

助手开始给法官递交材料,也将一张放大的复印件展示出来:

“请看,这上面清晰地刊登了川畸重工uf-ii型尿素合成塔的广告和基本技术参数。”

“其中明确标注了标准序列号打印区域位置——正是我方在设备上发现印记残留的位置!”

“而川畸重工现行mk-iv设备的序列号打印位置,根据其自身提供的用户手册,已移至缸体顶部法兰处,可以看出,位置变更记录清晰!”

“请问被告律师,如何解释贵方‘临时标记’为何会精确地打在uf-ii旧设备的序列号标准位置?”

佐久间一郎强硬的说:“关于那份1970年年鉴,它仅仅说明了一种旧型号设备的存在,与本案设备是否为翻新毫无关联!”

“序列号打印位置变更属于正常技术更新,不能作为欺诈证据!”

那位女法官听到这里忍不住摇头。

胡搅蛮缠了。

这样,双方就每一份证据的每一个细节展开了拉锯战般的质询和反驳。

海耶斯步步紧逼,逻辑严密地反驳佐久间的每一个质疑点,尤其对扶桑海事协会报告的可信度提出了尖锐挑战。

他指出海事协会作为本土船级社,在涉及扶桑大型企业出口设备质检上存在“结构性依赖”和“独立性缺陷”。

佐久间则不断强调程序的正当性和对方证据的“间接性”,试图将水搅浑。

法庭的空气充满了火药味,书记员的打字机嗒嗒声几乎连成一片。

最后佐久间一郎胡搅蛮缠的越来越厉害,海耶斯甚至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不讲理,足够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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