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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包肉在当下绝对是硬菜。

肉、,这两样东西都是家家户户逢年过节才舍得吃的东西。

两口子出来热闹了一会,又回去忙活起来。

钱进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

钱夕正往咕嘟冒泡的大铁锅里下宽粉条子,陈寿江则把裹着水淀粉的里脊肉片滑进滚油锅里。

只听‘刺啦’一声响。

锅里瞬间腾起浓烈的白气,飘出来叫人吞口水的香甜。

钱程最后一个下班,魏清欢和魏雄图则去培训学校监工来着。

他们前后脚回来,钱夕便从窗口往外喊:“吃肉了,吃肉了!”

餐厅的大圆桌已经被摆得满满当当。

中央是那口沉甸甸的搪瓷盆,金黄油亮的小鸡块沉浮在浓稠油润的酱色汤汁里,吸饱了汤汁的粉条晶莹剔透,干缩的山蘑吸足了肉汁,重新舒展出肥厚的姿态。

旁边是一大盘子的锅包肉。

肉片裹着面糊炸得金黄酥脆,上面浇着醋芡汁,晶莹透亮,好不漂亮。

另外上面还点缀着细细的姜丝葱丝和胡萝卜丝,钱进前世吃过这东西,但不记得还用什么胡萝卜丝这些东西作点缀。

另外还有一大盘油汪汪的干椒炒干豆腐,红黄相间,热气腾腾。

陈寿江颇感遗憾:“这家伙干豆腐皮用青椒来炒最好不过了,青椒鲜啊。但是现在这时节没地方找青椒,那咱有干辣椒也成,味儿不一样了,更香,嘿嘿!”

钱进给魏清欢递上毛巾擦脸:“姐夫你放心,明年的这时候,咱家里准有青椒吃。”

“别说青椒,什么黄瓜西红柿茄子芸豆,都能吃上!”

陈寿江跟他去过好几次西坪生产大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马红霞不知道,一边放碗筷一边说:“那可不行,这冬末春初的正是缺菜的时候,哪有这水灵菜?”

“不过现在地里该长出荠菜来了,要是我能去农村就好了,去地里挖荠菜,准能挖出不少。”

钱夕闻言摇摇头:“嫂子,够呛,今年野菜长的很不好,别说野菜了,连越冬的麦子都不好。”

“怎么了?”钱进问。

钱夕随口说:“我不清楚,好像是碰上虫灾了,我也是听刚回城的知青提了一下。”

钱程得知了三弟的升职,同样非常兴奋:“那让老三再去立功,老三你赶着你们的鸡去地里吃虫子……”

这是玩笑话,大家笑起来。

钱夕又去厨房端出来一大碗拌得五颜六色的大拉皮。

白菜心切丝、胡萝卜丝、摊得极薄的鸡蛋皮丝,连同大拉皮一起堆得小山似的,上面淋着厚厚的芝麻酱、蒜泥,还放上了一点炸肉丝。

钱进很吃惊:“嘿,姐夫,你老铁还给你邮寄了拉皮呢?”

“农贸市场今天恰好有这东西,这哪能邮寄?”钱夕笑着解释。

“都坐下坐下,准备开造!”陈寿江端上最后一盘菜,招呼众人落座。

孩童们一看满桌美食,嗷嗷叫着跑去洗手。

钱进招呼众人开动:“不等孩子,他们全是垃圾桶,张开嘴恨不得连盘子都吃进去,咱们先吃,要不然待会咱们就吃不上了。”

魏清欢给他们倒酒。

钱进先夹起一块锅包肉放到她碗里。

这锅包肉炸的不错。

他自己也吃了一口,牙齿一碰,“咔嚓”一声脆响,这感觉顿时来了。

外层的焦壳被咬碎,里面包裹的里脊肉却还保持着滚烫柔嫩。

滚热的酸甜汁在口中爆开,裹着肉香,带给人纯粹的美食好滋味。

钱进忍不住“唔”了一声,连连点头:“姐夫,没想到年还有这手艺呢。”

陈寿江得意洋洋的说:“闹呢,兄弟,我咋追上你二姐的?就靠给她做饭吃。”

钱夕说道:“这次你姐夫没吹牛,刚去林场那会我饮食不习惯,你姐夫变着样哄我,我还以为这是照顾知青战友……”

“实际上是照顾媳妇。”钱程随口来了一句,陡然意识到说错话了。

马红霞冲他后背两巴掌:“你不要脸了?瞎说啥呢?还有娃娃呢!”

钱程尴尬不已:“我、我太高兴了,瞎说了一句。”

钱进觉得这话没什么:“我大哥说的是事实,我姐夫当时肯定看好我二姐了,故意去献殷勤呢。”

陈寿江嘿嘿笑:“这绝对骗不过咱们爷们,我确实一眼相中你二姐了。”

魏雄图吃了块鸡肉,也忍不住点头:“还别说,老陈你这手艺确实可以,这个鸡肉炖的国营饭店的师傅都得靠边站!”

“那可不,这个我不扒瞎。”陈寿江得意地呷了一口本地散装白酒,“俺东北爷们都有一手,家里过年过节来客人了,得靠大老爷们下厨镇场子呢。”

钱进说道:“那你这一手给我好好教几个人,我回头要带队干饭店,正好弄个东北菜。”

陈寿江听了这话起了兴趣:“那你去哪里弄食材?比如说熊掌鹿胎、飞龙虎爪……”

钱进摆手:“我可不搞这个,我只准备做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猪肉这些杀猪菜。”

“还得有鲶鱼炖茄子。”陈寿江饶有兴致的说,“这个我也擅长,俺那嘎达有句老话,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

钱夕嘀咕一声:“咱东北老话这么多呢?”

没人明白她怎么会来这么一句,只有钱进笑了起来。

他伸筷夹起一块连着鸡皮的肉。

这公鸡炖的着实不赖,鸡皮颤巍巍的,胶质丰厚,入口一抿即化,然后浓郁的油脂香气混合着菌子异香瞬间弥漫的满嘴都是。

鸡肉软烂脱骨,肉丝里浸透了汤汁,非常可口。

“尝尝俺那老林子里的山蘑,这在海滨市真吃不着。”陈寿江招呼众人下筷子。

正经的老林子山蘑是好东西,有一股独特的山林气息,味道清香却醇厚。

几个孩子抢着吃粉条,他们吸溜着裹满汤汁、滑溜溜的粉条,那是眉开眼笑。

钱烈和赵晓红在滇南待的日子太久,习惯了辣口味。

所以他们先对付干辣椒炒干豆腐。

干豆腐薄而韧,吸足了猪油和辣椒的精华,咸香辣口,极其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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