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江等人急忙去接散啤解渴消热。
美滋滋的喝著凉爽啤酒,他们把刚才的话题说了出来。
乔进步听后跟陈寿江一个態度:“屁,技术科那些书呆子坐办公室里懂个屁!”
“我都打听过了,这次抗旱是全市的大工作,后面各地区马上就要水,尤其是农村老乡更等著救命水!”
“这水哪里来怎么去?靠技术科那些书呆子写写画画就有了、就去乡下了?还不都他妈靠咱这些大老粗?”
他学著领导们的架势一手掐腰一手挥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各位你们就信我这个中队长的,咱这招儿土是土,可绝对管用!“
“跑长途拉货不也这么绑大件儿吗?咱这卡车船”直接绑上水罐子去运水,专门给最乾巴的地界送水!”
陈寿江一拍车厢叫道:“乔老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
他正吆喝著,一扭头:“嘿,四兄弟你怎么来了?”
钱进骑著摩托车进院子,说道:“你大嫂和你媳妇看你不回家,打电话又没人接,担你临时出什么任务了,叫我来看看情况。”
他跟其他人打招呼:“乔哥、王哥,嘿,哥几个都喝著呢?”
乔进步看到是钱进来了,大喜:“瞧瞧、瞧瞧,来大官了!”
钱进摆手:“少寒磣我,乔哥你们这忙什么?”
一行人顿时簇拥上来,扯著钱进开始介绍。
钱进得知情况后冲他们连连作揖:“那我替指挥部、替乡们谢谢各位哥了—.”
对於此次突如其来的旱情,他终於开始感到乐观起来。
大自然的力量是极其恐怖的。
人定胜天更多的是一句口號。
可是人心齐,確实能对抗天灾取得一些成效。
见微知著,窥一斑而知全豹。
钱进看看自家情况就知道,这次全市抗灾行动肯定轰轰烈烈,肯定能大有成效。
旱情影响下,农田减產恐怕已成定局。
但应该不会出现前世那样的大面积减產、部分地区绝產的情况。
更不会出现有些旱情严重生產队人都吃不上水,乃至渴死家禽家畜的的情况!
抗旱倡导书贴到了城区各单元楼门口,机关单位工厂学校在宣传,居委会这边也在宣传。
各个劳动突击队再次派上用场,根据指挥部的调遣安排进各个生產队。
泰山路劳动突击队自然不例外。
这可是如今海滨市各劳动突击队的王牌队伍,经过几年扩展如今已经有了五百人规模。
指挥部开会研究的时候,钱进挥手签名:泰山路劳动突击队全体成员暂时搁置手中既定工作,全体下乡抗旱!
而且他要求自家突击队去最艰难的地方,去海滨市西北山区地带!
经过三天动员、两天准备,礼拜天,指挥部特意给钱进这位副指挥放了个短假,让他去主持泰山路劳动突击队下乡动员会。
五月十八日上午,泰山路小学的旧操场成了临时战场。
操场上尘土瀰漫,五百条精壮的青年男女列成了庞大的方阵入场。
解放鞋踩在泥地上,脚印实实在在,尘土四处震盪。
钱进站在操场入口处先行检阅自己手下这支队伍。
不管男女,个个斗志昂扬、身板结实。
他们穿著统一的蓝色工装,全是人民服装厂自己生產,用的是一直流行的的確良布,很適合天热时候劳动穿著。
钱进给他们配备了藤条安全帽,因为他们要去的是西北山区,可能要参与探寻溶洞以及开山取水的工程。
现在水利部已经安排勘探队去找溶洞和地下水源了,他估计快有结果了。
有钱好办事。
泰山路劳动突击队的打扮跟其他突击队就不一样,除了穿戴整体艺,他们还背著统一的绿帆布背包,打好的行李卷结实得像个炸药包斜背在身后。
另外自备了工具,铁锹、大镐、十字镐,甚至还有手摇钻机。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去打水或者运水的,这是要去干工程的。
队伍入场开始升旗。
所有的劳动突击队都改了名字,改成了抗旱支援突击队。
“泰山路抗旱支援突击队”一行金色大字绣在了一面红旗上,鲜艷夺目。
海风吹过,升起来的红旗在燥热的风中猎猎飘荡,上面的金字有著燃烧般耀眼感觉。
操场外围挤满了来送行的街道居民和突击队员的家属,一张张脸上都是担忧和期望交织的复杂神情。
报社更是派了精明悍將来准备宣传材料。
钱进回到主席台。
这台子是临时搭起的,几张课桌拼凑,蒙了一块褪了色的红布,能站住人就行。
王东带著几个人把突击队的音箱放好,他们插入学校提供的电插座上试了试音,隨著“嘭嘭』响声入耳,几个人点头入队。
钱进將话筒交给魏香米。
他虽然职级比魏香米高的多,也是劳动突击队的直属领导,可劳动突击队毕竟是街道性质的队伍,而街道的主管领导是居委会主任。
所以,魏香米第一个讲话:
“同志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光荣的泰山路劳动突击队脱胎於刚建国时期,工农入城后在泰山路这条街道上为社区群眾服务的草莽英雄团队,五十年代我们靠著铁肩膀硬脊樑在街道上闯出了名號——”
“如今我们泰山路劳动突击队的威名,是靠一铁杴一锄头,在为人民服务工作中硬干出来的!你们是泰路上响噹噹的“硬骨头』!”
“今天,旱魔横行,乡亲们在田地里等著救命水,等著引水的渠!那么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拿出你们在城头为社区群眾服务的热忱来!”
“哪里旱情最重,就给我钉在哪里!修好水渠,清通河道,打出水来!让老百姓看看,啥叫泰路的顶樑柱!有没有这个信?!”
“有!!!”台下五百条嗓子吼出的回应声震得操场地皮发颤。
那巨大的声浪撞击著四周陈旧的教室门窗玻璃都在摇晃。
几百支扛在肩头的铁锹镐头瞬间举了起来,寒光闪闪,匯成一片冰冷的铁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