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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见此就问怎么回事,甄开来在公社都颇有名气,一名领导就把情况作了说明。

此时甄开来递上了生产队和生产大队开的推荐信,每封信上都盖着红章,上面写着:

“甄开来,男,59岁,下河沿生产队,木匠,从业四十余年,手艺精湛,为人忠厚,曾参与修建公社礼堂、大队仓库等工程。”

“甄大郎(其子),41岁,随父学艺三十年,技艺娴熟,曾参与……”

“甄大鹰,45岁,甄开来徒弟,学艺三十五年,勤奋刻苦……”

钱进仔细看了看推荐信,又打量了一下三人。

甄开来面容沧桑但眼神沉稳,甄大郎壮实有力,甄大鹰干劲十足。

他有些疑惑的问:“甄大鹰同志,你今年45?”

甄大鹰紧张的说:“准的,领导,这个做不了假,你不信我给你看户口本,你也可以去俺队里打听,我是三五年的生人……”

“你别紧张,”钱进笑,“但你们队里干部怎么说你学艺已经三十五年了?你十岁就学木匠活了?”

甄大鹰点头:“昂,是啊,俺爹没的早,家里穷,俺娘就教俺我跟着俺师傅学本事,那时候还没解放咧,还有地主老财。”

“我会个木匠活就能去给地主老财家里放羊,因为会木工活就会修羊圈嘛……”

“那会修房子吗?”钱进问,这是关键。

“会!”甄开来挺直腰板,声音洪亮,“盖新房,修老屋,打门窗,做梁柱,俺爷们都行!”

公社的干部知道市里要人的原因,就特意解释了一句:“这次下大雪,俺这边雪也挺厉害,有些人家破房子一样屋顶塌了,他们爷们去修过。”

甄大鹰说:“一点没错,就是元旦的大雪,对吧?”

“俺队里老吊头家草房顶塌了半边,就是俺爷仨带着人,半天功夫用现成的木头和草帘子给抢修好了,现在住得好好的。”

“现场看看手艺。”钱进指了指旁边空地上堆着的木料和工具。

不过工具简单,就是锯、刨、凿、斧。

甄大郎肩膀上挎着个木箱子,自己带了家伙什。

甄开来二话不说,拿起一根松木方,用墨斗弹了条直线,操起大锯,“嗤啦嗤啦”几下,锯口笔直如切。

甄大郎拿起刨子,在一块杉木板上推了几下,刨如雪片般卷出,板面瞬间光滑如镜。

甄大鹰则拿起凿子和榔头,在一块木方上“笃笃笃”几下,一个方正的榫眼就凿好了,边角干净利落。

三个人一起忙活,麻利的给做出来一条凳子。

甄大鹰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木屑:“领导你坐下试试,准结实。”

钱进点头。

三个人动作麻利,手法老道,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真把式。

周围排队的人都看呆了,发出阵阵赞叹。

有人心虚,开始往队伍后面排。

县府民政部门安排来的建筑工程师点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他们仨手艺真不错,可惜我们单位没那么多编制,也不可能从农村招人,否则——唉!”

想想自家单位顶替退休父辈来上班的新员工,他是一阵蛋疼。

钱进点头:“你们三个,通过了。”

三人喜出望外。

但甄大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领导,那、就是俺大栓叔说的那个户口和工资,真给解决?45块?俺爷俩可是90啊!”

他着重的又重复一遍:“两个人,一个月得给俺爷俩开90元!”

钱进笑了起来。

真够实在的爷们。

旁边维持秩序的公社干部赶紧插话:“你说这话啥意思?这是市里抗旱指挥部的钱进指挥,你家地里今年秋天有收成都得谢人家。”

“谁不知道钱指挥说话算话?他还能骗你们不成?”

“钱指挥啊?!”甄开来猛地一震。

他听过这个名字。

抗旱英雄。

明明是市里供销社的干部,却来到他们旱情最严重的安果县,天天下乡跑,又给打井又给教技术又给从地上往天上打炮降雨。

现在老百姓没娱乐活动,就喜欢瞎传消息,最喜欢神话一些人物。

经过三人成虎,现在钱进名声在安果县农村比在海滨市里还要响亮。

在老百姓心里,他绝对是响当当的、办实事的好官。

三人心里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甄大鹰还讪笑说:“啊?你就是钱指挥啊?人家说、都说钱指挥跟那个二郎神一样,额头上还有个眼珠子咧,天生的,能看见地下哪里有水?”

钱进一愣。

还有这样的说法?

他捡了片木屑贴在额头上,笑了笑说:“现在有了。”

四周的人哄笑,对他观感更好,面对他也不那么紧张了。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这领导和气,好说话。

钱进郑重地向三人也向排队的众人说:“各位师傅,你们放心,户口是市里特批的,进了城经过考核后就办。”

“工资,45块是基本工资,干得好还有奖金还有福利!具体有什么福利嘛……”

他指了指自己的打扮:“看见我这身了吗?帽子、大衣、靴子,你们全有!劳保手套更是管够!”

“另外每人还发一个睡袋——相当于是褥子被子一体化的东西,好好干活的,公家还会配备工具呢……”

“俺吃饭睡觉咋弄咧?”有人喊道。

钱进说道:“住集体宿舍,吃集体食堂,管暖和、管饱!”

“吃饭每天三顿,保证有荤菜,早上还给一个鸡蛋!另外保证每天一顿细粮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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