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众人,目光炯炯:“继续往下说,那我打算成立一个食品厂筹建组,然后咱们食品厂将专门生产饼干、桃酥、蛋糕、面包这些老百姓日常需要的点心。”
“这活技术门槛相对高一些,倒是对劳动力需求不那么高,主要需要细心、耐心和恒心这些品质,那我认为非常适合咱们的女队员们。”
徐卫东点头:“是,这活就是给女同志准备的。”
王东这次不甘示弱,说:“钱总你说的太对了,这活既能解决就业,又能丰富市场,还能给咱们总队增加收入,一举三得啊!”
已经晋升为泰山路人民服装厂厂长的王丽娟立刻响应:
“钱总,这主意好,咱们突击队里有几个大姐,她们蒸馒头、包包子、做卷那是一绝,我认为她们做点心肯定也能行!”
“对,钱总,我们大队那边好几个女知青以前在家就喜欢琢磨吃的,手巧着呢。”一位女大队长也兴奋地说。
“好!”钱进拍板,“筹建组立刻成立!”
“暂时来说,程荣荣大队长来牵头,庞总秘你负责后勤保障来配合她的工作,然后从各大队里选拔一批有做饭基础、手脚麻利、责任心强的女队员,作为筹建骨干。”
“记住啊,需要精英,宁缺毋滥,要选真正热爱这行、肯钻研的女同志!”
一行人连连称是。
筹建工作没那么容易也没那么快。
不过就算进展很快,现在也没法开展培训工作。
建筑大队缺人。
钱进临时又给增加了两个泥瓦匠培训班,现在总计有14个班级、700个学员在学习。
到了此时,培训学校终于有了学校的样子。
人多了,热闹了。
尤其是第二期培训课注重实操,这家伙课堂外面和操场上,到了白天就开始人仰马翻。
进入六月份,室外阳光开始晒人的厉害,培训学校搭建了帆布棚子,然后学员们在棚子下挥洒汗水。
木工班场地堆满了松木方子、杉木板和各种木工工具。
几个老木匠背着手,在学员中间巡视、指导。
学员们两人一组或三人一组,有的在练习拉大锯,锯条在木头上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木屑纷飞。
有的在练习推刨子,弓着腰,身体前倾,努力将粗糙的木板刨得光滑平整。
有的在练习凿榫眼,他们得小心翼翼地用凿子一点点剔出方孔,这活要技术,学员额头上很快布满细密的汗珠——不光天热,还心里燥。
张木匠见此上去拍了拍学员的肩膀:“你着什么急?榫卯这个东西急不得,慢慢来,要有耐心。”
“你不是在给战场排雷,后面也没有子弟兵着急通过阵地,所以你慢慢来,新手不怕慢,怕没养成仔细的心态!”
“哎哎,你们这两位同志——手腕用力,别用蛮劲,拉锯要稳!诶对了,走直线!”他一扭头又看到有人锯歪了,立刻上前纠正。
旁边还有木匠在指导刨工学员:
“刨子要端平,吃刀要均匀,两只眼不用都睁开,跟我学,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看,咱这个活允许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样?这里鼓了吧?那再刨两下……”
师傅拿起刨子示范,动作流畅,刨如雪片般卷出。
相邻的是瓦工班场地,学员们用红砖和砂子堆砌了几个练习墙基。
李瓦匠要求学员们从最基础的“砍砖”和“抹灰”练起。
一群小青年拿着瓦刀对着半截红砖夸夸的砍,练习七分头、二寸条的砍法。
这是技术活和经验活。
老师傅就给他们传授经验:“听说咱这里头有几个以前的街道好汉?曾经追着几个调戏大姑娘的盲流子砍了好几条街?”
青年们哄笑,指着两个大块头说:“是老史和大架势……”
大块头中的一个抬脚作踹的架势:“去去去,别瞎扯。”
“你也就能拿架势,你得真踹啊。”老师傅拍了拍大块头的后背,然后端正脸色:“我跟你们说,这砍砖比砍人还难。”
“别看老头我跟个瘪核桃似的,咱四六年也是配合主力部队打过县城的白匪,就用这个刀砍过白匪。”
“砍人你是气势足、下手快,瞅准了人就给他一刀子,这砍砖不行,它要求切口平整,尺寸准确……”
看着地上散落的不少砍废红砖头,老师傅拿起来用砍刀‘咔咔’砸了两下子。
一块本来断面参差不齐的半截砖,断面后移,变得平整起来。
这半块砖头就能派上用场了。
学员们又是佩服又是感慨:“这活不好干,得是大师傅才能干,咱们还是抹灰吧。”
“抹灰就简单了?”对面的同班学员就端着泥板在练习往砖墙上抹灰。
抹灰也有要求,灰浆要饱满均匀,厚度要一致,表面得平整。
这些学员以为随便抹一下,然后再慢慢抹平就行,结果很多人越抹越是坑坑洼洼,最后墙面像狗啃的一样。
老瓦匠不厌其烦地示范:“手腕得抖起来,泥板走‘之’字形,用力要匀称。”
“哎哟我的小哥们啊,可别给我往上糊,这事是可以查漏补缺,但那得有经验了才行,你们现在基础都不牢靠,不好弄……”
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钱总来了!”
众人立马扭头看去。
钱进骑着自行车进大门,还打了个哈欠。
然后迎面一阵吼声:“钱总好!”
钱进被喊了一个激灵,赶紧闭上嘴巴挥手回应。
得注意个人形象了。
这帮队员对他现在颇有崇拜之心,弄的他都有些偶像包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