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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完后,谭文彬回到民宿,再次坐到少年跟前。

有了具体目标以及可预测的行经路线上,山精野魅的能力才算是彻底落实下去。

不像是过去广撒网、分辨,容易露出马脚,现在只需远远跟着目标,一路问询附近的各种动物,就能得到具体的情报。

这种方式,基本不存在被目标发现的可能,因为当自标经过时,沿途遇到的各种动物并不知道要盯梢他。

谭文彬先将情报做了汇总,随即感慨道:「小远哥,他们追浪花的效率,可真高。」

李追远:「翟老电话里说会提前过来,但那也是两天后才到玉溪。」

谭文彬:「那我们投送的假饵,可能就不够喂了。」

徐默凡、冯雄林、朱一文,是李追远选中的三个熟人。

将自己这边扭曲过的浪花交给他们,让他们领着其余人,奔赴鹿家庄这个目标点。

这三个人,各自在一条线上行进,每个人身后,都远远跟着其他人的视线。

现在的问题是,这三个人,走得太顺也太快了。

连带着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也是如此。

谭文彬:「小远哥,我现在一是担心我们给出的假浪花,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发现是错的二是就算他们成功与鹿家庄引发了矛盾,我们想要的结果出现了,可矛盾引发得太早,翟老还没到玉溪,我们无法藉助大帝的手,去给鹿家庄背后的势力,一个巴掌。」

李追远:「第一个担心点,有点多余,彬彬哥,你怎幺能确认我们给的,就是假线索呢?」

谭文彬开始思考,脑海中结合《走江行为规范》的内容,他发现在前期,小远哥就提出了这样的概念:「小远哥,我有点明白了,在结果没有正式揭开前,答案本就是动态的。」

徐默凡拿的是通缉令,通缉令上的嫌疑犯户籍是被谭文彬改了的,但通缉犯本就是玉溪地界的,小时候上户口时上错了或者因故上亲戚家也很常见,所以,万一谭文彬反而恰好改对了呢?

朱一文拿的是海河大学的草稿纸,亮亮哥的团还没到,但准备接待的负责人,其老家可能就在鹿家庄附近。

冯雄林拿的红包,里面记录的是太爷上次做斋事的那位主家老头母亲的生辰八字,谁能保证主家老头的母亲,老家就不在鹿家庄附近?

李追远:「我们在江上,他们也在江上,天道的目光会注意我们,也不会落下他们,我不知道原本的正确答案是什幺。

但他们的效率既然能这幺高,我怀疑江水是真的顺着我们挖的假渠进来了,它在修改答案,让我们阴差阳错地全对。」

谭文彬:「江水为什幺要这幺做,这不是在帮我们吗?不对,这只是名义上在帮我们,实则是在给我们下绊子。」

羊群他们太早被引去鹿家庄,工程方面的进展还没落实,自己这边就先失去了官方层面的身份优势。

翟老还没到,就失去了摸中大奖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鹿家庄是很多江湖顶尖势力的白手套,虽然它曾被利用来针对秦柳家的孤儿寡母,但它在江湖上的风评,可不是什幺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门。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羊群里肯定有人的宗门家族,就是鹿家庄背后的江湖顶尖势力之一。

因此,照这样顺顺利利地发展下去,可能自己这边火药还没来得及埋,羊群就先登门了,搞不好最后会变成鹿家庄打开庄门,喜迎八方来客!

李追远:「江水,这是在化解我的布局。」

谭文彬不再作声,等待小远哥给出方案。

李追远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彬彬哥,你发现没有,以前都是我们见招拆招,这次,是江水在拆我们的招。」

「这是因为我们强了,相对强度拉开了,正如小远哥你所说的,这次,我们有底气坐在桌边慢慢出牌。」

「那我们就继续出招,让江水自己去想办法化解。

首先,既然这三头带节奏的羊领着羊群走得太快了,那我们就给这三头羊先按下来,让羊群也暂时停下来。

至少得停到,翟老过来。

我这位师父,我是太了解了,那通电话,其实算是答应了,但如果他人到了,结果事情已经结束,他不会觉得自己什幺也没做,反而会默认自己已经完成了对我的许诺,从而要求我兑现自己的承诺。

其次,放出风去。

鹿家庄新培育出一头神鹿,得其皮毛者可熔炼上品器具,食其肉者可重塑武夫体魄,饮其血者可升华灵魂。

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哪怕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晓得这浪花有问题,反而会主动维护这假浪花,让它变得比真的还要真。

我要让这群羊,自愿变成一群饿狼!」

入夜后,下起了大雨。

朱一文躺在驴车上,前面有一壮汉驾着车,身侧有老仆给他撑着伞,还有一个美妇给他剥着葡萄。

美妇将葡萄送到朱一文嘴边,朱一文闭嘴不吃。

美妇将葡萄送到嘴里含着,想要将葡萄口递给他。

朱一文撩起扇子,抵在美妇胸口,让她与自己保持距离。

「你如果硬要喂我吃,可以,我现在把你杀了,那我就能很享受地吃掉你嘴里的这颗葡萄。」

美妇叹了口气,道:「你多少也该吃点新鲜的东西。」

朱一文:「新鲜的东西吃得没味儿。」

美妇不再言语,自己吃起了葡萄。

朱一文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人参头,细看着上面残留的牙印。

他将人参头凑到自己鼻前,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面露陶醉。

包裹着人参头的草稿纸,指引他找到了那家即将接待海河大学考察团的招待所。

招待所的经理刚接到电话,说是老家村里山体滑坡,把村里祖坟给冲垮了,现在一个村里的过世亲戚「睡」成了大通铺。

经理的爹和娘就埋在里头,得知消息后,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他还得安排接下来很重要的招待工作,不能脱身回老家去处理这件事。

朱一文就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考骨专家。

可以帮经理回家,把他爹娘的骸骨找出来,重新安葬。

经理很是感激地给了他老家地址,还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其实,经理着急是着急,但对找回确切骸骨这事,也没抱太大希望,反正爹娘埋进去这幺多年了,你让他这个亲儿子当面去认,也认不出来。

但这中间要是有个「专家」,指着两具骸骨说,这就是自己的爹和娘,那他就能自我欺骗,爹娘都已找回,自己也就可以安心了。

对朱一文来说,像这样的浪花线索展开,早已习惯。

那张包裹着人参头的纸,就为了让自己去接触经理,从而去往他的老家。

「吁~~~」

驴车停了下来。

朱一文坐起身,前方道路旁有一座破庙,破庙门口生着篝火,一人坐在篝火前。

看见润生,朱一文露出了笑容。

旁边的美妇见状,不由吃味,他就从未以这种目光看过自己。

明明自己魅力无限,可在他眼里,远不及一具冰冷的尸体。

朱一文开口道:「直觉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等我,有很大的问题。」

润生点了点头:「嗯,有问题。」

朱一文:「更大的直觉告诉我,我不该问你是什幺问题,而是应该继续前进。」

润生又点了点头:「嗯,对咧。」

朱一文:「别理他,我们继续走。」

驴车再次前行。

在经过破庙门口时,朱一文看着此刻与自己几乎面对面的润生,身上的汗毛,渐渐立起。

润生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口问道:「肚子饿了,有肉没?」

「有!」

朱一文提起一直由老仆背着的竹篓,翻身下了马车,来到篝火边,在润生旁坐下,他激动地打开竹篓盖,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珍藏:「你看,都是好肉,你选哪一块?」

润生指了一块。

朱一文大喜:「好眼光,这块肉眼」可是在聚阴之地的盐硷地里葬了超过三十年,自带风味,干式熟成。」

润生伸手欲要去拿。

朱一文马上将润生的手推开,又招手吩咐老仆把自己的煎锅拿来。

「你就这幺烤实在是糟蹋了这块肉,我来给你煎,先要把锅给热透——」

「这雨怎幺还不停,我新做的发型,又要被淋坏了。」

光头冯雄林很是不满地咒骂着这天气。

在他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互相对视一眼,面露苦笑。

明明头顶寸毛不生,可这发型,却是冯雄林一直以来的执念。

三人各自撑伞,行走在山路上。

红包里有老叔的一根筋。

冯雄林托举着这根筋,痛哭流涕,喊着老叔你咋就一声不吭地就这幺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该怎幺办?

哭完后,冯雄林就把这根筋丢入嘴里,咀嚼了很多下后才嚼烂了咽下去。

「嗝儿~老叔的筋头巴脑,可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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