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柳大小姐出手时,连秦叔先前在大乌龟身上造成的所有伤势,也都算计利用其中,以巧劲完成了一轮收官。
桃林下,清安完整观看了这一幕,并以此佐酒。
柳家的传承,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即使是当初的魏正道,也曾给出过极高评价,还说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偷偷潜入柳家,找一套完整本诀抄下来研究研究。
这位柳大小姐,在她这个年纪,其实已经达到了一种观云望气的大圆满,无论是在认知与运用层面,都做到了无可挑剔。
要知道这大乌龟,可是见惯风浪的,她却能以风水之相对其造成如此效果,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而她现在缺的,就是绝对力量的存养,相当于早早修建好了水渠,还未来得及引水蓄满;这只有两条路,一个是靠年岁积赞,将天地风水之气纳入己身不断循环滋养;另一条道路更直接也更快捷,那就是走江。
先前她就是吃亏在了太年轻上,纵使技术方面没问题,却无足够力量来持续封锁这个「世界」。
嗯?
所以,她为什幺这次还要把自己追溯得这幺年轻?
清安的脸一凝,下一刻,直接换成了苏洛的脸。
苏洛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百这种局面下,将自己「放」出来是何用意?
好在,只是单纯以桃花缝缝补补的话,对他而言不算太难,当下就投入到这一工作中。
柳大小姐警了一眼桃林这边,她微微皱眉,那股早就有所察觉的不对劲,在此刻被进一步加深了。
因为,当你觉得你周围很多人都有些神经兮兮时,你难免就会开始反思,是不是有问题的,是自己?
但伴随着秦叔又是一拳,将大乌龟击飞,大乌龟的头部骨骼开裂,溢出浓稠的白色汁水。
柳大小姐的注意力,即刻被转移了过去。
一是先解决这尊大乌龟,百年后神话留名要紧:
二是不管怎样,这位秦长老,一直是很正常的。
秦叔在前头不断猛捶,柳大小姐在后面一边加持的同时又伺机出手,大乌龟身上尤其是头部的伤势,愈发严重。
眼前男人的拳头,它避无可避,远处坝子上那个女人的剑,更是诡异莫测。
它的头骨不断开裂,整颗脑袋几乎被白色的汁水覆盖。
这些汁水落地后,不具备腐蚀性,而是会渗入地面。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大乌龟的本源,亦能理解成精华。
陈曦鸢对秦叔的认可,渐渐动摇了,看着柳大小姐的跃身姿,她渐渐理解了爷爷奶奶对她的那种期望。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战斗方式,真的好有美感,连她身为女人,都忍不住要沉醉其中。
可一想到自己要是学的话,以后打架时,也得拿着笛子这般·又觉得好难好难。
如果能我不动,域自己动——如果域能根据我所需随意变化,那不就等于我在动?
随心所域?
陈曦鸢目光变得空洞。
赵毅无意间扫了她一眼,愣了一下,心里骂道:
「妈的,这就顿悟了?」
不是,你看看摔跤,又看看跳舞,也能顿悟的?
自己还在努力多看多记,想着回去好好钻研复盘呢,这边居然直接跳过了这一步骤。
赵毅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润生。
还好,润生不在顿悟,他只是在强撑着看那边秦叔的战斗,就像是在看一场枯燥乏味且又是高时长的武打片。
没办法,人确实能有恃无恐,姓李的甚至能在道场里给他们造机关人来强行帮他们理解提升。
更可气的是,姓李的未能亲眼目睹这场战斗,到时候秦叔战斗时的具体描述,也就是初始教材,还得由他赵毅来提供。
没办法,谁叫谭文彬这会儿七窍还在慢慢渗血,意识仍然模糊呢。
不对,那家伙脑袋上流出的不是脑浆—
伴随着秦叔持续不断的打击,大乌龟的「脑浆」处于不断被打出的状态。
赵毅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真想不惜一切、冒着被余波碾成肉酱的风险,跑去那里舔那湿润的土。
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甚至无法用大补来形容。
平日里,就是一滴的争夺,都能搅出江湖腥风血雨,这会儿他娘的跟不要钱似的,当喷泉一样到处喷!
但一想到这个「世界」的属性,赵毅又叹了口气舔了也没用,在这里吃的喝的都是假的,没有丝毫增益,那些白色液体渗入地面,等于直接进了姓李的「口袋」。
而且是想求想偷都毫无办法的那种,寻常人就算把东西吃了,只要及时开膛破肚,还能从胃里挖出来,这里则是被姓李的精神意识所吸收了。
可恶啊,姓李的,小心呛死,小心撑死,小心笑背过气乐死!
「嘶·—」
赵毅忽然觉得下一痛,身子当即前倾,把腿夹紧。
柳玉梅余光警向这里。
赵毅当即露出欣赏与赞叹之色:
「风水之局,真乃世间夺天地造化之妙法,嘶——妙!妙!妙!」
道场内。
李追远鼻子疯狂涌出鲜血,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少年立刻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祭坛中央的固定罗盘上,伴随着罗盘转动,少年的鼻血终于止住。
他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满满的后怕。
就在刚才,他的意识差点就要被淹没冲垮。
他隐隐能猜出大概是什幺原因造成的,且应该是一件好事,大好事。
可现在的他,身体还处于「死亡」状态,光凭眼下这点虚弱的精神意识,压根就无法真的将其吸收。
只能暂时隔断,让其继续保留在这儿,等自己身体「苏醒」,自己死而复生后、恢复到正常状态,才能着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消化。
走到计时用的水缸前,取水洗去脸上的血污,李追远长舒一口气:
「看来,你这次,至少你的这部分,是要完了。」
现实中的灵堂内,熊善与梨花在认真地处理伤势,熊善处理男的,梨花处理女的。
不同于其它团队里,能有各种相对应的角色配置,他们这种草莽出身的,自己真得什幺都会点儿才行。
刘姨这里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没看见伤势,但她眉头紧皱,似是在承受着某种很极端的痛苦。
这种状态,很不好处理。
梨花询问自己的丈夫,想要从丈夫那里拿几张用以静心安神的辰州符来给刘姨贴上。
但这一要求被熊善给拒绝了。
「只处理明显的外伤。」
梨花点点头,处理好陈曦鸢身上的伤势后,就开始专注于治疗老夫人左手的贯穿伤。
坐在小板凳上的笨笨,在自己父母忙碌时,把奶瓶放下,底部抵着自己的小肚肚,双手抓着奶嘴不停地向下扒拉。
等扒拉到一定紧绷程度后,笨笨把奶瓶微微擡起,瞄准向赵毅,确切的说,是赵毅的膀部。
小手做最后一拨。
「啵儿!」
奶嘴像是弹弓一样,径直弹出,正中靶心!
熊善听到动静,回头看向自己儿子。
笨笨指了指地上的奶嘴,面露委屈,看向自己父亲。
熊善走过来,把地上的奶嘴捡起,擦拭后给儿子装回去,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是爱自己儿子的,虽然近期大部分关爱,都给了儿子那始终不见踪影的弟弟妹妹。
等熊善转过身,继续去治伤时。
身后,「啵儿!」
笨笨嘟着嘴,指着又一次落到地上的奶嘴,大眼晴一闪一闪的。
熊善只得将奶嘴再次捡回,这次,他用了更多的力道,将奶嘴固定回去。
等父亲又去忙活后,笨笨扒啊扒啊,这次固定得太深,确实不好扒,但婴孩的专注力很高,尤其是那永不放弃的精神倒是遗传了父母。
终于,重新扒拉好了。
举起奶瓶,再次瞄准。
因熊善特意加固过,故而这次绷得更紧、蓄势更强。
「砰!」
直接命中!
熊善和梨花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立刻都回头看向儿子。
他们看见儿子怀里那没有奶嘴的奶瓶口,正溢散出缕缕白烟。
笨笨也不好意思再要求把奶嘴给捡回来了,因为落在赵毅身边的那个奶嘴,已经炸成了章鱼形状。
低下头,前后摇晃,右手再努力够着,轻拍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