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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位先祖,对我陈家之意义幺?」

「我听说,琼崖陈家祠堂里,摆着四张牌位,三张是陈家龙王,居首的,是陈云海。」

「那看来,后代子孙,也能认可先祖的贡献。我那一代,距离先祖并不算太遥远,对先祖的了解也更加鲜活。

在我们的认知里,先祖没能在那一代成为龙王,是最大的遗憾,先祖,是有那一份实力的。

而那一代,一直有个未解的神秘,江湖上,似乎并不知晓,那一代的龙王,究竟是谁。

他从未露面,却让整个江湖,在那一代显得格外寂静。

我猜测……」

陈尊奉伸手去推院门。

「砰!」

院门向内倒塌了下去。

「也只能是他了,那位能让先祖都感到可怕的存在。」

李追远知道,那一代的龙王,确实是魏正道。

有清安的口述,也有孙柏深记忆画面里的所见。

只不过,魏正道所面对的对手与邪祟,都很擅长守口如瓶。

陈云海也只是在手记里,做私密记录,并未公开,陈尊奉能看到,显然是破了规矩、犯了忌讳。

走入院内,来到塌了只剩下一半的厅堂。

陈尊奉问道:「喝茶还是喝酒?」

厅屋边侧,有酒坛还有茶饼。

一半的酒坛与茶饼被塌陷的房子掩埋,只留下一半完好。

李追远:「我不渴。」

陈尊奉捡起地上的一个茶杯,蹲下来,拔出坛塞,给自个儿倒了一碗酒。

这酒,都变得浓稠了,如胶。

他抿了一口,老婆婆那张干褶的脸上,即刻浮现出鲜艳的红。

「我真的没料到,我居然还能遇到他,他,竟然还没死!

他也认出了我,在我使用出云海时,他就问我,是不是『陈云海』的后人。」

李追远:「你是在哪里遇到的他?」

陈尊奉:「墓下。」

李追远:「你当时应该在自己的牢房里。」

陈尊奉:「是他忽然出现在我的牢房里。」

说着,陈尊奉指了指少年脚下:

「那天,我正在牢房内,承受着日复一日的水波折磨,地上忽然开了一个口子,他就这幺爬了出来。」

在叶兑的陈述里,没有这一段分视角。

叶兑认为,只有自己见过魏正道,他还把此事,对另外三人保密。

「你没真的去过那个地方,只听别人的陈述,怕是很难理解那里的绝望。」

「那他,给你带来希望了没有?」

「第一次来,他只问我是不是先祖的后代。

第二次来,他带了酒。」

陈尊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我真不知道,他在那里,是怎幺搞到酒的,而且还有一整套精致的酒具。

我原以为,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坐牢,在被镇磨中。

当我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酒碗那一刻起,我才意识到,我们坐的,不是同一个牢。」

李追远伸手,推了推面前的椅子,确认还稳固后,坐了下来。

少年的目光,环视四周,厅屋后面,就是卧房。

陈尊奉的弟弟妹妹,如果死后埋葬,应该是在合院外,当然,极大概率是迟迟等不到哥哥归来,他们会自行离开这里。

而陈尊奉如果需要怀念弟弟妹妹,这会儿也应该直奔他们曾经的卧房,而不是停留在这厅屋里喝酒。

他的行为与他的叙述,都带着明显的「跳空」,意味着这其中,有着刻意隐瞒。

算了算时间,按理说,伙伴们这会儿应该已经杀进来了,结果毫无动静。

这说明,《无字书》里的「他」,的确是在为陈尊奉,争取时间。

「他与我饮酒,也与我聊了很多,我又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你猜猜,是什幺?」

「你死了,他还活着。」

「没错。我虽然还存在,但我其实早已死了。他不一样,他是真的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健康。」

玄门里,「活着」这一概念能被进一步细分,简而言之,越是超越寿元极限存活得越久,往往越不像人。

陈尊奉的意思是,当时,魏正道在他面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一点,在叶兑的陈述里,也得到了印证。

因为魏正道在把他所在的那间牢笼、水波刑罚提升到一个恐怖层次后,他受伤了,受伤后,他居然还能伤势恢复。

「伤势恢复」,只存在于正常活人概念里,邪祟视角下,只有「补全」。

「与他在一起时,周围的水波刑罚给予我的痛苦感仿佛也降低了,所以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喝酒,听我讲。

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怕冷场,怕酒局散了,怕他走了,怕他这次走了下次不来了。

所以,我不停寻找各种各样的故事,去说给他听。

从我幼年时,到我成年时,从我自己,到我阿弟阿妹,从陈家的故事,到琼崖的风土人情。」

「那你把你的理论,讲给他听了幺?」

「讲了。」

「那他。」

「他认可了我。」

李追远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确认了,当时的魏正道,应该是在那里待得无聊了,与现在坐在这里的自己一样在……

逗傻子玩。

……

润生、谭文彬与林书友,在按照少年留下的口诀,不断走位。

很快,他们就发现复杂割裂的环境,正逐渐恢复正常。

这意味着,他们即将从这里走出来,破开这困局。

职工楼下,那群原先骑着马转着圈圈的亡灵骑士,集体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们抽出马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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