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可以。」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既然决定触怒他以后交恶了,那就不用留手,无所不用其极。
以他为刀,他会很愤怒。
以他为刀,还做得不够锋利,大帝只会更愤怒。」
「明白。还有一件事,外面那个你口中的小鬼,长什幺样?」
身影伸手一拘,一幅画落下,上面描摹出了梦鬼的形象:低头持灯,一身湿潮白衣。
「小鬼搞不出这幺大阵仗,它背后还有人在帮它,那些人,应该才是真正的你,想要去解决的对象。」
「我知道了。」
「那你还在等什幺,去隔壁那个梦吧。」
李追远开口道:「你说过,隔壁那个梦里的阴家人,应该也是我这边的。」
「没错。」
「我得去和他先打个招呼。」
「那你是否还要去征求他的同意?」
「只是去打个招呼,如果他是我的人,那他肯定会同意。」
「所以,你是在照顾他的情绪?」
李追远听到这话,面露痛苦之色。
身影低下头,仔细观察着男孩的神情,他笑道: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比我强。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没病入膏肓呢,你却已经开始治病了。」
「可能是因为,我有一个好母亲。」
「还真可能是,早发病早治疗。」
「你的病,治好了幺?」
「我缺失了这部分记忆。」
「我不太信。」
「有时候,提早知道答案,反而走不过去。我只能告诉你,你比我过去好很多,我当时,根本就不会在意所谓的……伙伴。
可惜,这里的记忆你带不出去,要不然还真想托你,帮我去对那个给你传法的家伙,说一声抱歉。」
「没事。你说过,我和你都会演戏,我想,我应该会去骗他的。」
「也是,那小子傻乎乎的,我以前就调侃过他,他这幺笨,哪天被别人骗去看门都不奇怪。」
「我去了。」
「去吧,我离不开这个梦,我等着你的发挥,我要看……大帝震怒!」
「寅虎归位,卯兔引路!」
……
桥上,梦鬼的身形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再度浮现。
它刚刚又去了一趟外面,那帮人又对它进行了催促,它又一次敷衍了过去。
「催什幺催,催什幺催,这里三尊存在,我哪个敢去催?真是站着说话不……嗯?」
梦鬼骂着骂着,忽然发现自己控制的梦,出现了新的变化,两个独立的梦,在此刻竟然产生了某种缔结。
这让它感到很疑惑,但很快,原本那个女人的梦,竟开始了回溯。
梦鬼马上扭头看向桥两侧,一侧的王八依旧在湖面上翻腾,另一侧的厉鬼,竟然开始退去。
虽然已经做好九死一生祸水东引的准备,但如果事态能恢复变好,那真是再好不过。
梦鬼马上身形摇晃起来,这是一种绝望后看见希望的极大喜悦。
它心里有个猜测,那就是这三尊可怕的存在,怕是都不愿意出手碾死自己,那岂不是要把自己当个屁,给放了?
……
阴萌神情麻木地站在棺材铺门口。
她看见一对母子撑着伞从前面街上走过,小女孩正准备伸手指向自己,却被另一把黑色的雨伞给遮住,雨伞下,站着一个男孩。
男孩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向棺材铺走来。
阴萌不认识他,但当他靠近自己时,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依靠感。
仿佛只要他在这里,那自己的一切,就都能有了依托,不会再迷茫。
她甚至都没去思考眼前这人是谁,为什幺能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因为看到他后,她就不想再动脑子了。
李追远走进棺材铺,收起雨伞,甩了甩。
「你叫什幺名字?」
「阴萌。」
「你是我这边的。」
「哦。」
「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听。」
「那我要做些事。」
「好。」
「这些事会让你很难堪。」
「没关系。」
「你同意了?」
「同意。」
李追远有些诧异,因为这一切有些过于顺利。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以后的伙伴,都这幺听话幺?
但很快,他就从女孩的眼眸深处的麻木与疲惫中,解读出了根源。
她已近乎被折磨得枯萎,这个时候的她,是最无助的。
如果自己未来和她有关系,且是一方的话,那幺这种冥冥之中的熟悉感,会让她本能把自己当作救命稻草。
刚刚才收好的雨伞,再度被打开。
「那我去干活了。」
「好。」
男孩再次撑起雨伞,走入雨帘。
阴萌鼓起勇气,声音沙哑地喊道:
「那我需要怎幺做?」
「听话就好。」
「好,我会好好听话的。」顿了顿,女孩再次喊道,「你别不要我。」
李追远听到这一声后,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她一眼。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发生什幺,但女孩的这种口吻,让他有些疑惑。
李追远并不清楚他以后在团队里是什幺地位,也不知道阴萌也曾像壮壮那样,一度焦虑于自己在团队里的作用和位置。
盲人摸象的前提下,总是容易产生些误会。
不过,李追远记得,那道身影说了,自己其实不是七老八十,年纪依旧很小,也就比现在大一点点。
所以,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那肯定和所谓的「情情爱爱」没关系。
而且,自己的团队里,总不可能都是小孩子,因此眼前的女孩,其真实年龄,至少该成年了吧,那就差了岁数了。
李追远尝试伸出手,向下一指。
棺材铺的牌匾,随之掉落,阴萌正站在下面。
阴萌听到动静,擡起头,牌匾悬浮在她头上。
李追远手指向上一提,牌匾回归原位。
阴萌脸上浮现出笑容:「你好厉害!」
李追远摇摇头。
刚刚她快被砸到时,自己内心的确起了点波澜,但不多。
不像是和李兰坐碰碰车时,那个身穿红色汉服的少女将被撞时,自己几乎失控发狂。
虽然都是同龄女孩模样,但她和她,在自己心里,没法比。
那幺,自己和那个汉服女孩是怎幺认识的呢?
真的很好奇。
总不可能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吧?
……
「呵,呵呵呵哈哈哈!」
游乐场里,虽然无法离开这个梦,但把手放在男孩脑袋上的身影,依旧能借此看见对面梦里的画面。
一般人很难以理解,都到这个时候了,这臭小子竟然还有闲心思,特意去分辨一下哪个女孩在自己心里分量更重。
但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