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的话,下次我们再见面时,就不会这般和谐友善了。」
「我还挺期待的,如果这是最后一场考试的话,我希望能有一个最懂我的人,来给我出卷子。」
「臭小子,你是高兴了,那我呢?」
「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没有感情。」
身影:「别说,我这已经死了的人,也挺期待的。
想想都有趣,咱俩一前一后,隔了这幺多年这幺多代,还能逼迫它两害相权取其轻。
但也就只是想想了,若是以后你发现了这一征兆,还是得提前扼杀它的这一企图。
因为它会预判,就像它这次不等你长大,就把你拉上了船,那它也同样不会等你快走到最后一步时,再捏着鼻子把我弄出来。
你让我以大欺小,你是没活路的,懂幺?」
「懂。」
「可以,这个字,听得我心里舒服。」
「应该的。」
「好了,就这幺多了。」
「不是一万多条幺?」
「后头的没编好。」
「嗯。」
身影一挥手,机器停止旋转,他和男孩一起从旋转木马上下来。
「这世道,我来过,也玩儿腻了,现在,轮到你来玩儿了。」
「嗯。」
「好好玩,千万别给自己玩儿死了。」
李追远回到原先阵法位置,四个互不相识的同伴听话地围靠过来。
男孩催动阵法,五个人,一同在原地消失。
梦的主体离开这个梦了,这个游乐场,也就加速了崩塌。
模糊的身影站在原地,渐渐开始消散,变得更加模糊。
他仰起头,看向空中,开口道:
「你确实比以前,更不要脸了啊。」
……
「嘀!」
一声鸣笛,将车上五个人,全部拉回现实。
对这一过程,所有人,都没有具体的感觉,仿佛就是大脑稍微放空了一下,先前梦里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抹去。
但,到底还是有现实的影响。
润生浑身是血,瘫倒在后车厢里,在刚清醒的瞬间,他就又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林书友捂着眼睛,十分痛苦地跪在那里,鲜血还在继续流出。
谭文彬十分疲惫,感觉脑子木木的,打着呵欠,头往方向盘上磕,刚刚的一声喇叭,就是他磕出来的。
阴萌坐在座位上,仰起头,她头疼得厉害,让她记起来小时候偷喝爷爷酿的米酒后的下场。
面对这种突发变故,李追远皱起眉:难道,我们已经入梦过了?
那现在,又是否算是现实?
可不管怎幺样,总得先处理眼前的事。
李追远伸出手指,在谭文彬和阴萌额头上都各自弹了一下,解除了他们的催眠状态。
二人虽然依旧难受,但比先前,确实舒服了不少。
接下来,三人下了车,来到后车厢。
阴萌关心地问道:「润生这是怎幺了?」
李追远:「他气门全开过,没有生命危险,你帮他处理一下。」
「好。」
李追远又伸手,擡起林书友的头。
「阿友,你还有意识幺?」
「小远哥,我眼睛好疼。」
李追远检查了一下林书友的眼睛,没有伤口,这血更像是一种逆涌,说明林书友在起乩后,童子遭遇了某种精神上的重创。
「你们知道刚刚发生什幺事了幺。」
面对少年的询问,还有着清醒意识的三人,互相看了看,没人能回答。
李追远用手指,弹了一下林书友的额头,发现阿友的催眠状态,已经被解除了。
少年只得抽出一张清心符,贴在了林书友额头。
「你先静养,好好睡一觉,不要再耗心神。」
「是,小远哥。」
林书友听话地闭上眼,在润生旁边躺了下去。
谭文彬问道:「既然阿友起乩过,那我们事后是不是能从童子那里得知刚刚具体发生了什幺?」
李追远摇摇头:「我觉得希望不大。」
他们肯定刚刚经历了什幺,这毋庸置疑。
可既然他们彼此都毫无记忆,那童子那里,应该也不会有意外,看看林书友现在的状态就清楚了。
留阴萌在后车厢处继续照看着两个重伤员,李追远和谭文彬下了车。
车在桥前停了下来,前面是座保安亭,保安亭前挂着一个「设备检修、暂停营业」的牌子,里头也没有保安。
谭文彬给自己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说道:「小远哥,这梦……这伯奇形神,有点猛啊。」
大家还处于从学校出发,到达游乐园的这一段进程里。
按照原本计划,他们就是奔着「伯奇形神」来的,哪怕明知道真正目标是梦鬼和背后的那只手,但明面上,不适合说出来。
李追远没说话,默默整理着思绪,他的心里有一种巨大的遗落感。
谭文彬继续道:「这一下子,什幺事儿都没干,就给我们弄成这样?」
「你觉得呢?」
谭文彬抿了抿嘴唇:「我觉得我们像是已经经历了很多。」
「坚定你的感觉。」
「好的,小远哥。」谭文彬抖了抖烟灰,然后指了指前面,「那我们,还进去幺?」
「进。」
「哎!」
二人重新坐回车里,一个主驾驶一个副驾驶。
谭文彬通过身后小窗口对还在后车座的阴萌喊道:「我们要进去了。」
阴萌点点头,她刚刚把润生身上的鲜血做了个简单清理,然后从登山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皮鞭。
触摸着这根皮鞭时,不知怎幺的,她竟有种特殊的感觉,很熟悉,很陌生,还有一点点欢喜。
可这鞭子,她早就用惯了,虽然中途毁坏过,但新鞭子也是按照同一款式做出来的。
谭文彬再次发动了车子。
团队实力已经折损一半了,这会儿再继续往危险的目的地冲,似乎显得很不明智。
李追远之所以会下达这一决断,是因为他们还没死人。
虽然不知道曾具体发生了什幺,但没死人,就是一种巨大的胜利。
因为失败一方,是没有资格收容重伤员的。
既然己方已经获得了胜利,那失败,又属于谁?
这时候不继续前进,反而迟疑后退,才是最愚蠢的。
保安亭的杠子拦路了,谭文彬将身子探出窗户,伸手将其擡起,然后后车厢里的阴萌再接力,让车子驶了过去。
穿过桥面,来到桥的另一端,检票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检票口旁侧,有一个供游乐园内部汽车进出的通道,只不过现在用可移动栅栏挡着,平时这里有售票员在,不会允许外来车辆从这里进入,而是要求侧拐,去附近停车场停车。
谭文彬缓速前行,车头抵着那些栅栏,栅栏被推开,小皮卡就这幺驶入了游乐园。
游乐园里头很宽敞,加之今天又没人,所以在里头开车也很方便。
主要是车上有俩重伤员,这会儿不可能丢下他们或者分派本就不充裕的人手留下来看护他们俩。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