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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将魂体崩溃前,发出怒吼质问:

「你我本同类,相煎何太急!」

未等童子回答,鬼将就崩散了。

等对第二尊鬼将下手时,它开口道:「都是鬼—"

被前一个憋了一肚子气的童子终于得到释放机会,直接回骂道:「羞与尔等为伍!」

鬼将:「不过是当了阴神———

童子:「我羞与阴神为伍!」

鬼将:「那你现在到底是个什幺东西?」

林书友:「南通捞尸李座下一一白鹤真君!」

双再度祭出,一通发力猛砸。

这里头,多少带着点与过去那个放荡不羁的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

谭文彬面对着身前的鬼将,闭着眼,双手张开。

蜈蚣、猴子、犀牛、蟒蛇,这些虚影此刻全部攀附在这尊鬼将脸上,对其感知进行疯狂地破坏。

速度比较慢,但进度走得很稳定。

人被削成人棍后会生不如死,魂体被抹去所有感知后,自然无法维系。

一缕缕杂乱的鬼气不断从鬼将身上溢散而出,鬼气越溢越多,可这挣扎的力度却越来越低。

梁艳、梁丽姐妹并未分开,二人选择联手,以阵破鬼将魂体屏障,再将银钉一根根打入魂将体内。

银钉布置完毕后,引动第二层「剥皮」,再施以银针。

姐妹俩像是在剥洋葱,一层一层地将鬼将剥开,直到其彻底瓦解。

这效率,也就仅次于她们的头儿赵毅。

「啊!!!」

「等一下,这次没配好,你等我重配。」

落在阴萌面前的鬼将,是最凄惨的。

别人要幺拳拳到肉结结实实,要幺崩散得干脆,唯有他,得面对一次次崭新的毒药配比。

这种被束缚在椅子上,强行品尝大餐的感觉,真的是无比煎熬。

偏偏今天阴萌的手感很差,几次配下来,都没能起到效果,没把人一波流送走,还给人鬼将大人整得够呛。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幺!」

「你可是阴家人!」

「你怎幺能这幺做!」

更屈的是,这尊鬼将还不能像其他帅将那般,临死前大骂诅咒,因为阴萌真的姓「

阴」。

他就算魂力彻底葬送于此,丰都的本体降格为游魂,也极有可能因为今日对阴家人的谩骂,沦为昔日同僚的折磨对象,以此与自己划清界限。

阴萌:「你知道我姓什幺,你知道我是哪家人,可你依旧敢在我新家门口堵我!」

鬼将:「...—.

身为阴家当代唯一血脉,先前判官对她行礼的态度表明,自己在这一浪里,应该是有一定特权,至少是区分度。

可人家越是这样给自己,自己就越是不敢要,阴萌晓得自己的根到底在哪边。

以前在丰都时,爸爸被害死、爷爷瘫痪昏迷,也没见先祖显灵,更没见哪位鬼差给自已送点抚恤补贴,真正享受到的福利照顾,还是街道办看自己家里孤女寡爷每季减免部分房租。

现在让她站到阴司和所谓「阴家人」角度去想问题,又怎幺可能?

再者,阴萌一直清楚,自己只是一个阴家血脉挂件,论亲疏关系,小远哥才是先祖真正意义上的传人。

下令弄死这帮鬼孙的是小远哥,她阴萌的态度很重要幺?

「哗啦—.」

最新配比做好了,也不晓得是前期效果的叠加还是这次真搞出了正确配方,总之,这尊鬼将开始快速消融,最后连带着白骨也一并化作了脓水。

阴萌看向椅子后挂着的那把刀,伸手想要去拿,可刚入手,这把刀就变成了一块竹片显然,他们并未将自己的武器真的带出来,椅子上的武器都是像当初白鹤童子喜欢凝聚出的术法三叉戟。

阴萌走到下一尊鬼将面前,短短的路,阴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手里也在不停比划著名。

她在记住先前配比的感觉,维系住手感。

下一尊鬼将看见她后,发出一声厉啸:

「阴姑娘!!!」

阴萌被吓了一跳,刚刚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阴姑娘,你怎能助纣为虐,敌我不分!」

阴萌:「你自找的,别嫌我慢,我继续找感觉慢慢配。」

上首的判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出来的手下被一个个剪除,他的心在滴血,可偏偏,他又无能为力,因为连他自己,都被自己布置的瘴给镇压着。

判官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追远:

「你既与我丰都如此亲厚,为何不及时告知!」

这问的是真话,如果知道李追远对丰都的东西如此熟悉,那他们来时的策略,就会不同。

至少,不会傻乎乎地照搬丰都的那一套东西,给这少年递刀子。

李追远:「你们给我告知机会了幺?」

判官:「现在,亦可调解,让你的人,停手!」

李追远:「做梦。」

判官:「你若要继续向西,可知你今日所做之事,到底意味着什幺,你以为你还能安然到丰都幺!」

李追远:「我是想坐着车直接到丰都的,是你们先挑事的,现在反过来怪我,很没有道理。」

判官:「年轻人,有些时候有些事,是不能单纯靠讲道理的。」

李追远:「嗯,这个我一直都懂。」

判官:「不,你不懂,你不知道,阴司到底是多幺伟岸可怕的一个地方,你更不清楚,我螂都大帝的无上威能!」

李追远:「说得像是你懂一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大帝知道我得到了真正的传承,你们出来时,大帝没告诉你们幺?」

判官:「你.」

李追远:「还是说,你们出来阻拦我,并不是来自大帝的真实授意,是你们瞒上的独走?」

判官:「就算你得到了传承又如何,你一个阳间少年郎,根本就没有资格此时去丰都!」

李追远:「那她呢,阴家血脉?」

判官:「阴家血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笑话,我不信你不知道!」

李追远点点头,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了些有价值的丰都信息。

和之前自己与赵毅所想的一样,这次针对自己与赵毅团队的袭击,并非来自大帝的直接授意。

至少目前,若是大帝这种超然存在彻底站在自己对立面,不惜硬抗天道反噬对自己出手的话,自己定然是必死无疑。

可如果大帝没拉偏架,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那自己与他手下这帮人对决,虽然依旧艰难,但至少不再是无解了。

李追远不信大帝不清楚自己手下人的行为。

这江水,是大帝自己引动的;阴萌做个祭祀,是能沟通到大帝的,双方也一直保留着友好沟通渠道,要不然上次赵毅送狗懒子时,大帝也不可能显露出情绪化表现。

李追远现在怀疑,大帝在学天道,天道把自己当刀,大帝这次也想借自己这把刀来使使。

可作为鄯都一言九鼎的存在,上次一道法旨,就能覆灭一个隐藏家族,李追远不信大帝对自己的手下失去了掌控力。

看来,其真实目的,只能自己到了丰都后,才能知晓了。

前提是,自己到得了丰都。

因为若是接下来还有阻杀,那就不再可能给自己这般随意拿捏的机会了。

主要是这帮帅将本体不在这儿,自己没办法将其彻底灭口。

后续丰都出来的鬼,必然知晓自己对丰都传承的熟悉。

这时,判官仰起头,张开嘴,一团黑雾自其口中喷出,直冲上方。

上方的阵旗与鬼影随之一颤。

这是知道此间事无法挽回,打算自己道走。

李追远右手掌心血雾变得更为浓郁,甚至可以说不再是血雾,而是血珠,汇聚于掌心阵旗后,使得它变得格外殷红。

「轰!」

黑雾第一轮冲击,没能冲出去,只得再度被逼迫回体内。

其判官身躯的眉心处,出现了一道裂纹。

他恶狠狠地看向少年。

少年没看他。

他其实早就该走的,在发现自己控制了这座瘴的第一时间。

那时,头顶的鬼影阵旗还得分别镇压下方的四帅八将,分配在他身上的数目,并不多现在,伴随着赵毅他们对帅将的灭杀,李追远得以将更多镇压之力落在这位判官身上。

当然,他就算是第一时间就企图离开,李追远也能给他拦下来,无非是多付出点代价。

判官身体摇摆,双手拍打桌案后,黑雾以更雄浑的速度再次上冲。

李追远盘膝而坐,将阵旗置于身前,双手住。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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