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上午的太阳正在蓄势,即将露出它那滚烫的獠牙。
林书友从冰箱里取出冻好的冰块,加入刘姨煮的绿豆汤里,先一大海碗直接干了,舒服得身体一颤,再盛起第二碗,就着厅堂外坝子上的阳光,小口小口地慢慢品。
喝完后扭头,看向趴在棺材盖上拿着纸笔看着一本阵法书的谭文彬,林书友心里微微有些遗憾。
当初彬哥因为双肩怨婴的关系,整个人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唉,现在想想,真是没赶上好时候要是彬哥在七八月份暑期里犯病,那该多凉爽。
自己就可以在炎炎夏日里,裹着两层被子冻得瑟瑟发抖,想想都惬意。
谭文彬:「给我来一碗。」
林书友:「哦,好。」
接过加了冰块的绿豆汤,谭文彬抿了一口,建议道:「感觉把冰块改为冰沙,口感会更好些。
林书友:「咱们这个冰箱,好像有点难度。」
谭文彬:「你可以把冰块取出来,让童子用三叉戟削磨。」
林书友:「好主意。」
谭文彬正在看的这本阵法书,是他自己的抄录本,上面用其它颜色的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各种看起来像是数学公式的东西。
旁边有个厚厚的小册子,像是本小字典,是李追远写的。
谭文彬学习理解这些低级阵法时,得一边翻字典一边做备注,效率虽然慢,但至少有了自己学习的能力。
有小远哥在,他也不用朝着阵法大师进发,他清楚那个境界拼的不是努力,他要做的,就是将大部分低级阵法的各个种类混个脸熟。
谭文彬:「给小远哥也送两碗上去啊,不是,一大盆呢,你打算自己全部喝光?」
林书友挠了挠头:「我还觉得不够呢。」
谭文彬:「现在润生都吃不过你了。」
林家人能起战童子后,童子现在变得很忙,林书友度过了一开始的疲惫期后,倒是不犯困了,
但是本就很大的饭量,再次迎来剧增。
用刘姨的话说就是,再这幺涨下去,她以后炒菜得拿黄河铲了。
林书友:「就是容易饿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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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彬:「那有其它反应不。」
林书友:「有,但不明显,感觉每天一觉醒来后,精力比昨天,都更充沛了一点。」
谭文彬:「可恶的食利阶级。」
童子的收获是能百分百与林书友共享的,林家人起战童子,不管是斩妖除魔还是驱邪祈福,都会有一半功德落童子身上,也就是阿友身上。
别人创业开个厂,怕被塞进来太多亲戚给自己吃垮喽。
林书友这里是反着的,他是一个人吃全族上下的亲戚。
虽然增长微弱,但那是坐在家里,啥事儿不干就能得到的提升,等于白捡,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林书友端着两碗绿豆汤上去了。
刚走到门口,纱门被打开,阿璃出现在门口,伸手接过了绿豆汤,转身进去。
林书友朝里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远哥正专注地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好几沓高耸的书,这书看起来还挺眼熟,他自己也看过,叫《江湖志怪录》和《正道伏魔录》。
都是基础读物,林书友不理解小远哥把这些书重新搬出来做什幺,还看得这幺认真。
不过,阿友觉得自己不理解很正常。
下了楼,恰好瞧见李三江回来。
李三江扫了一眼,看见壮壮在看书学习,林书友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起来很闲的样子。
「友侯。」
「哎!」
「西村木匠家要起鱼塘,你去帮个忙,正好晚上带几条鱼回来煮鱼汤喝。」
「好嘞。」
村里人互相帮忙,不兴给工钱,就比如起鱼塘这事儿,搭把手,小半天时间,管顿饭再拿几条鱼。
「友侯,你午饭回家吃,别在人家那里吃啊!」
「哦,好。」
林书友应了一下,跑了出去。
李三江给自己打了一碗绿豆汤,喝了半碗后舒了口气。
要是让阿友在人家家里吃饭,等同放个土匪去人家家里就食,那就不是做人情而是结仇了。
李三江纳罕道:「友侯这份儿难不成还在长身体?」
谭文彬一边翻着字典一边回应道:
「能吃是福。」
「倒也是,光好吃不懒做,吃不穷。」
李三江家是村里少有的没养猪的,主要是嫌麻烦,家里人工都忙着做纸扎坐斋,没功夫去伺候牲口。
后来见家里人口多了,李三江也不是没有动过垒个猪圈养几头猪的想法,按理说剩菜剩饭喂喂猪也挺合适。
但这幺久了,家里骡子们的饭量不仅不减还一个劲地猛增,弄得李三江觉得,自己养了猪后,
不是猪没剩饭吃,而是第二天醒来一看,猪都被吃了。
「李大哥!」
老田头来了。
「李大哥,我酿的那药酒可以喝了,中午我再整俩江西菜,你去我那儿喝一杯?」
「成啊,少搁点辣子。」
「放心,我懂的。」
李三江走到坝子上,想去厨房跟婷侯说一声中午不用做自己那份饭—犹豫了一下,算了,多一提。
刘金霞、花婆子和王莲来打牌了。
老田头看见刘金霞,明显身子一紧。
刘金霞对老田头笑了笑:「你也在啊。」
老田头:「对啊,我在的。」
刘金霞:「你真不回九江去了?」
老田头:「暂时不回的。」
打完招呼,刘金霞就准备上牌桌了。
老田头:「我做了些点心,待会儿给香侯送去。」
刘金霞:「行,你做的点心我家翠翠爱吃,你让香侯给你拿点我家的腌蒜。」
老田头:「好,我爱吃蒜。」
王莲和花婆子坐在桌边偷笑。
花婆子更是出声调侃道:「醋爱喝不,我家霞侯姐姐还会酿醋。」
老田头:「爱喝的,爱喝。」
李三江催促老田头走,一起去喝酒,再不走,他怕老田头整出一桌调料给自己下酒。
花婆子发出感慨:「要是年轻时那会儿,该多好。」
王莲:「是啊。」
刘金霞:「开牌,开牌,天天地尽给你们寻开心了,也不说多输点钱给我。」
打着打着,刘金霞发现,今儿还真要赢不少钱了。
主要是柳玉梅输得多,把把让别人成了大的。
刘金霞凑过头,小声问道:「柳家姐姐是遇到什幺喜事儿了幺?」
大家牌桌老姊妹,有些道道哪可能真看不透,连最老实的王莲都清楚自己一直是被照顾的。
孙子孙女要开学了,儿子要换药了,每到这种钱磨子压手的时候,自己都能从柳玉梅那里多赢一笔钱,以解燃眉之急。
柳家姐姐有个习惯,平时少输,心情一好,就多输点。
柳玉梅:「今儿个是心情好,家里担子轻了,老了有指望,就更赔得起了。」
刘姨端着茶点走过来,又给她们续上了茶水。
自打老太太带小远去开了那次会后,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骂阿力笨,花圃侍弄得难看,骂自己厨艺这些年不见涨,天天给她吃的是什幺东西。
昨晚阿力还对自己说,主母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让自己多去看看,帮忙做调理。
自己瞪了阿力一眼,老太太这分明是又有了新的底气,恢复本性,又作起来了。
楼上房间里,李追远坐在书桌前,快速翻页着手头上的这本书,目光不断扫过,书里早就背下来的内容被重新巩固。
等把书桌上的这两套书全都又翻了一遍后,少年后背往椅子上轻轻一靠。
脑子里,充斥着「为正道所灭」。
魏正道当初镇压邪,全都是一劳永逸,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