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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机关师而言,简直是梦中的交战场所。

换做其他走江团队,只要敢进这座宝塔,就会被周云帆借主场之利,形成可怕的压制。

不说碾压,好列能在突然出手时,给予对方重创。

可是,这样的局面并未出现。

他们的各种有预判性地走位,完全避开了所有威胁,并且正逐渐向自己靠近。

就连下方的润生,在硬扛这巨大齿轮很久,身上累积起了足够的势后,也开始按照某种频率,

收力和发力。

齿轮那边,逐渐传来挤压声,下方的一众小齿轮,有些已经产生了变形。

周云帆双目死死盯着下方的润生,这个,就更离谱了,因为这个家伙不仅在与整个宝塔的基础运转进行对抗,还在反向干扰破坏它的运行逻辑。

这是一个体魄强度惊人的机关大师?

周云帆不相信小众的机关师路线里,忽然蹦出这幺多对机关术理解不逊于自己的同行,而且这些同行还正好集中在一个走江团队里,总不可能在走江间隙,他们的业余爱好就是凑在一起研究机关术吧?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一直站在那儿的少年身上。

凭直觉,他猜测,少年虽然自始至终都没动,可战场上,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周云帆一挥手,脚下祭坛台阶出现了一个个圆孔,一道道标枪般的锋锐,向少年疾驰而去。

他现在得应付三方的压力,故而此时没办法再抽调出更多余力,这一招,也只是为了做一个试探。

陈曦鸢眼角余光留意着少年的神情,只需小弟弟努努嘴,她就会上。

李追远没有,只是举起右手,食指向下一指。

「嗡!嗡!嗡!」

标枪全部整齐砸入身前地面,似插了一地的秧。

齐家先人在那个时代,绝对是了不得的存在,只是可惜,家族的发展路径出现了规划上的错误,远离世俗与江湖后,迁移至一座风水奇佳的小山村,苦心研究空间裂缝,一代代退步之下,最后还被人「田氏代齐」。

若是将《齐氏春秋》看作基础本诀,其绝对不逊专攻机关术的周家。

再者,李追远阵、风、术全修,能有效的辅助对机关术的理解。

论机关术的诸多衍生手段,李追远绝对远远不如周云帆,但若只是将题目摆在面前求解,这对少年来说,真的很简单。

周云帆:「真稀罕呐,秦家人,居然都开始修习机关术了?」

少年身后的陈曦鸢此时很想插一句:更稀罕的是,秦家人居然没练武。

李追远:「快点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

少年话音刚落,

上方,林书友和谭文彬身形进一步加速,与周云帆的距离快速拉近。

下方,大齿轮下方的小齿轮一个个断裂,伴随着润生的一声大吼,身前的大齿轮出现了裂纹,

红色褪去,高温降低。

而这,也直接导致周云帆这边对宝塔内部机关的掌握,出现了卡顿。

谭文彬与林书友穿透阻拦,来至祭坛。

周云帆再次被林书友一铜抽了下去。

润生举起黄河铲,踩着身前齿轮上行,追着正好落下来的周云帆就是一铲。

「砰!」

这一铲,拍得结结实实。

落铲的瞬间,可以看见周云帆身上浮现出各种配饰,就像是之前在石门后丁洛香面对那「老东西」的一指时,身上自动护主的那一群器具。

只能说,丁家,是真的资源丰厚,身为上门女婿的周云帆,身上的各种保命器具也真是不少。

可即使如此,面对润生这结结实实的一铲,周云帆整个人还是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宝塔墙壁上。

先前操控出来的各种机关,此刻全部归位,宝塔内部的环境恢复如初,除了墙壁上有些坑洼,

地面上多了几处凹陷。

「噗——.—.

周云帆捂着胸口,吐了口鲜血。

他死死地盯着李追远:

「你这个,怪胎!」

一个秦家人,没动手近战,就将自己击败了。

林书友平稳落地,双斜侧平举,谭文彬四肢落地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润生的气门不断开启与闭合,先前累积下来的势,先卡崩了大齿轮,最后再奋力拍到了周云帆身上,这会儿,他也需要缓一缓。

这场对局,看似没那幺惨烈,可团队非极端状态下的整体实力,其实是全都使出来了。

周云帆:「你想知道虞家的机关术传承是什幺内容幺?我只能说,不愧是龙王门庭,此等底蕴,着实惊人,这部分传承,简直就是吾道至宝。」

李追远:「想。」

周云帆:「但我不会告诉你的,无论你拿什幺威胁我,无论你如何折磨我,我都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哈哈!」

李追远:「没事,你死了后,我一样能拿到我想要的。」

周云帆面色一滞,不敢置信道:「你居然还掌握这等秘术?」

谭文彬如红色光影,冷不丁地直冲上前,一只手前伸,一只手后备,摆出了要将周云帆脖子扭断的架势。

周云帆厉声道:「休想对我的尸体做文章,我要将这一传承,与我陪葬,哈哈哈!」

谭文彬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躺在地上的周云帆举起手掌,掌心处溢出蓝色的火焰,对着自己胸膛拍了下去。

火焰快速将其全身点燃,映照着他那带着笑容的挣面庞。

当谭文彬出现在其面前时,周云帆整个人已经虚化,伴随蓝焰的消散,原地只留下一道人形灰烬。

陈曦鸢忍不住想朝着少年质问:你怎幺能直接告诉他你能搜索他的尸体记忆?

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看向谭文彬:

「你怎幺能提前做出这幺明显的动作,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想保全他的户体留作他用幺?」

谭文彬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现在算是体验到了前外队的待遇了。

这陈姑娘,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她只要对你初始印象好,就能永远地对你双标下去,把偏爱进行到底。

但不得不说,这种有点不讲理的主观风格,还真是挺克制自家小远哥的客观理性。

李追远走到那道人形灰烬前,低头看着。

陈曦鸢一边半侧着身留意着大门方向一边缓步跟了过来,安慰道:

「没事的,就算没拿到传承,至少你已经报仇了。我不知道我陈家有没有机关术相关的底蕴收藏,如果你想要,等下次我带你去我家祖宅时,你可以自己去偷,我觉得我家祖宅的阵法禁制,应该拦不住你你动手时别告诉我就行。」

李追远擡脚,将下方的灰烬拨开。

少年微微皱眉,那把尺子,也被烧成了灰。

随后,李追远扭头,看着陈曦鸢。

「额——

陈曦鸢指了指自己的脸,最近这种感觉,她都有点习惯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

「姐姐我,是不是又笨了?」

李追远点点头。

陈曦鸢:「他没死!」

少年擡起手,指向空中。

那里,本来有三颗木球,一开始燃烧的那个落下时被润生一铲子给击碎了,一个在阻拦林书友上冲时分解了。

眼下,只留下一颗木球,还悬挂在那里。

陈曦鸢:「小弟弟,你是什幺时候发现的?」

李追远:「我跟你说过,没人喜欢自言自语,对一个将死的人说那幺多话,也属于自言自语。」

当走进这座宝塔,迎来周云帆的怨恨目光时,李追远就在怀疑了。

虽然接触不多,今天才刚认识,但一个幼年被家族逐出,还能在另一个家族里重新爬起来的人,心性上怎幺可能这幺失衡?

更别提他之前在甬道里反复钓鱼的谨慎表现,这是一个心思非常深沉的家伙,喜怒不形于色应该是他的基础素养。

退一万步说,自古以来,没一副能受委屈受压力的脾气,还真当不了这上门女婿。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家人」这个标签,早就是他的内心阴影。

他或许为了让自己坚持努力地往上爬,自幼年到现在,反复给自己灌输对秦家人的仇恨洗礼,

导致怨恨浸润进骨子,形成了一种无法被自我控制的反射。

李追远为了排除这一可能,就与周云帆多聊了几句话。

好笑的是,周云帆还挺配合。

自己每讥讽一句,周云帆就很配合地让自己表现得更为愤怒。

节奏感、呼应感很是强烈,绝对不让自己冷场。

那一刻,李追远就完全确定了,对方是有意图地,在为他接下来的「死亡」在做铺垫,

实话实说,他的演技很不错,毕竟能骗得过丁家人愿意为这个骨子里自私冷血的自己进行投资。

可论演技这方面,周云帆不可能比得过自己这个,在不会走只会爬的年纪都开始演的演员。

况且,自己自小到大,还有一个作为老戏骨的「妈妈」,与自己不停对戏。

再者就是,周云帆先前全身心投入感悟时,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幺,这使得他对少年的认知远没有少年对他的认知深入。

他不可能死得这幺容易,这幺没波澜,亦是少年对他的一种肯定。

虽然,他肯定不想要这种认可。

最后,就是谭文彬对他的五感成,被他以坚定的意志所抵抗,这亦是一个佐证。

李追远开口道:「还要继续躲下去幺?再藏,就没意思了。」

「哗啦啦.」

木球如洋葱般一层一层剥开,显露出里头,一丝不挂的周云帆。

他面色阴沉如水,看着下方的少年。

陈曦鸢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以为自己已经对走江入门了,却在少年身上一次次被刷新认知,

觉得自己还是个门外汉。

原来,进来时小弟弟和那个人交流时,只有她投入进去了,而且还沦为了他们俩对话交流中的背景板。

陈曦鸢:「我刚刚,可真可笑。」

她还教导了一下谭文彬的动作。

李追远:「你给予了他希望,这会让他更绝望。」

陈曦鸢:「这江,怎幺越来越难走了。」

李追远:「记住你会死,然后慢慢学。」

谭文彬忍不住朝这儿警了一眼,小远哥对陈姑娘的耐心,明显更足些。

对此,谭文彬很能理解,谁叫陈姑娘不仅心地善良,还心地大方呢。

李追远擡起手,向大门处轻轻一挥。

润生、谭文彬和林书友再次冲上前,对周云帆展开攻势,陈曦鸢则自己回到门口方向,进行警戒。

周云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紧紧相逼?」

李追远:「当年我家叔叔能活着从你父亲那帮人包围里活着出来,是因为你父亲他们手下留情了幺?」

周云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愿意拿我刚刚感悟到的机关术传承,来换自己一条生路!」

李追远摇摇头:「你甚至不愿意把那把尺子留给我。」

润生三人完成了合围。

周云帆仰起脖子,没有衣服遮掩,可以清晰瞧见此时他皮肤上的一条条整齐纹路,像是一个个血肉格子,开始移动。

身子前倾,他落了下来。

润生挥舞铲子,第一个迎上去。

周云帆右臂一甩,长度瞬间拉出,「砰」的一声对击,润生的身形竟被止住。

而当林书友从侧面发动攻击时,周云帆的身体再度被拉长,躲避攻击的同时,还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还击。

走江的层次上去后,所遇到的对自己的狠人,也就越来越多,目前看来,喜欢扒皮玩儿的赵毅,都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明家那位喜欢熔断自己灵魂玩儿,眼前这位丁家赘婿,居然把自己的真正的身躯,分解拆卸成了机关偶。

都是为了追求进步与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他们都是天才,而越是竞争到最后,就会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对这些天才而言,努力这方面,不仅是点满,更是集体溢出。

然而,他若是有底气冲杀出去,先前就没必要用假死这一招了。

周云帆能感知到,那个身上发红的家伙,应该是已经用了全力,可拿铲子的高个子以及那个竖瞳青年,还留有可怕的底牌。

另外,他们的配合,实在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默契,三人合击之下,自己不仅无法寻得丝毫破绽,反而还被他们不断推进压迫。

最要命的是,他这种状态,无法维系太长时间。

那个少年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依旧选择在消磨自己。

这确实是李追远最喜欢的方式,不仅是因为他珍惜每一个同伴,而是辛苦磨合提升这幺久,为此自己还琢磨出红线秘术,不就是为了打架时,能最低代价地「以势压人」幺?

若是次次都要弄得遍体鳞伤,战斗时全都冲上去各打各的,反而让这前期准备成了笑话。

不求精彩,只求稳赢。

润生他们很好地贯彻了李追远的要求,周云帆每次想要提势时,林书友和谭文彬都会撤后,由润生单独来扛,而后林书友与谭文彬会在下一刻迅速插入,中断掉周云帆的节奏。

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这种屈和无力感。

周云帆喊道:「我想活命!」

李追远:「你得死。」

周云帆:「除了虞家机关术传承,我还有一件关于虞家妖兽的秘密,可以告诉你,虞家的真正主宰,是一条狗。

只要那条狗还没现身,眼下虞家祖宅内的所有人,都有全部覆灭的危险!」

李追远没回应。

润生三人,继续推进着压迫。

周云帆:「你早就知道了?」

李追远:「嗯。」

周云帆:「秦家,怎幺会出你这种人?我真怀疑,你到底姓不姓秦!」

李追远:「现在,你该考虑自杀了。」

周云帆:「我留一具全尸给你,你给周家和丁家,留一线生机,保一份传承与血脉。」

李追远:「二选一。」

周云帆:「周家!」

李追远:「好。」

周云帆:「你答应了?」

李追远:「二选一的意思是,先灭哪一家,我会先灭周家。」

周云帆:「哈哈哈哈哈哈哈!」

问之前,周云帆就知道了答案,此时只不过是确认了一下。

周云帆一拳对着润生砸出,这次拳头挥出时,整条右臂都开始折叠,而后崩裂,轰出去的这一拳,也是将润生成功击退,身形在地面滑行出了数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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