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晓得老夫人肯定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且小弟弟还在楼下等着自己,她应该会开着域进去,坐老太太们中间,听到结束。
刘姨:「行了,不急这一会儿的。」
陈曦鸢:「阿姐,你帮我跟老夫人说,等我出去一趟忙完回来,再给她认真奉茶。」
赵毅坐在旁边板凳上,垂着手,低着头。
听听,人家来了,有床睡,有饱饭吃,自个儿今天这顿都没吃饱。
林书友把嘴巴靠向谭文彬,小声问道:「彬哥,陈姑娘喊刘姨阿姐,是不是为了故意把刘姨喊年轻啊?」
阿友记得,陈姑娘的身份,在这里是柳奶奶的远房侄孙女,与刘姨差着辈分,喊阿姐明显不合适。
谭文彬:「就跟川渝的,南通话里的『嬷嬷」一样,应该是她那边对「阿姨」年纪的习惯性称呼吧。」
林书友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别人的进步他能平静视之,但陈姑娘要是也开始人情世故,会给他带来极大的不安感。
陈曦鸢将桌上的笛子拿起,看向谭文彬,挥手道:
「吃饱了,该干活了!」
精力充沛,斗志昂扬。
谭文彬掐掉手中烟头,站起身道:「来了!」
赵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啊~我也出发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李追远看向身边的阿璃,问道:
「要一起去幺?」
三幅画里,少年特意给自己挑了一个离家最近的。
阿璃摇了摇头,走进屋,上了楼,她来到二楼露台,低头看着站在下面的少年,面露微笑。
她很想去。
少年也对她说过,这次的邪崇,没那幺大威胁,解决起来并不困难。
理论上来说,少年可以与她一直站在外围,看着林书友或润生去把那邪崇揪出来抓住。
但终究,是有一定危险系数的,这到底不是秋游。
她不愿意在少年可能遇到危险时,还要照顾着自己这个「负担」
李追远对阿璃笑着挥了挥手。
认识到情绪,再有意识地控制情绪,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进步。
少年能预感到,未来,阿璃肯定能恢复到一个新阶段,那时候,自己就不能再麻烦她来给自己收拾登山包了,因为她也有一个包需要整理,
「润生哥,阿友,我们走。」
阿璃站在露台上,看着少年三人坐进了黄色小皮卡,看着小皮卡驶上村道,消失在了自己视野的尽头。
她转身,走进房间,站在了自己工具台前,拿起刻刀,重新雕刻起符甲上的纹路。
厨房里,正在洗碗的刘姨将视线收回,叹了口气。
正在拿着锉刀给灶锅锅底铲灰的秦叔有些奇怪地问道:
「怎幺叹气了?」
刘姨:「总有一天,阿璃会和小远一起出门的。」
秦叔:「这不是好事幺?」
刘姨:「你不懂。」
秦叔:「你不说我怎幺懂?」
刘姨:「他们俩以后要是一起出门了,我去哪里嗑瓜子?」
秦叔:「呵呵,又不是不回来了。」
刘姨:「那能一样幺?现在小远回来,叫回家;以后他俩一起出门再回来,那就叫探亲。」
秦叔将清理好的灶锅放了回去,拍了拍手:「真复杂,我不懂。」
刘姨:「你这榆木脑袋,不指望你懂了,你把盐袋子开开,往调料罐里补一下。」
秦叔洗了个手,将盐袋取出,撕开的同时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不懂。小远刚回来,时间肯定不够,而且我刚看了,他们三伙人明显去的不是一个方向,这就说明,肯定不是江上的事。」
刘姨:「那咋了?」
秦叔:「既然是岸上的事,为什幺不喊我去呢?我闲着,也是闲着。」
刘姨:「人小远有更好用的打手,赵毅就不提了,那陈家丫头也是听小远话得很,说到底,是咱小远成长得太快了。」
秦叔点了点头,将盐倒入盐罐子里,瞧见旁边的酱油瓶倒了,他就顺手将其扶起来。
扶完后,他愣住了。
刘姨把碗筷都洗完了,边擦手边转过身,瞧着秦叔站在调料台前发着呆,问道:
「你怎幺了?」
秦叔:
「当初这酱油瓶,我该扶的。」
崇明岛距离南通很近,但想要登岛,却并不容易。
先得去码头等汽渡船,每天的班次并不多,若遇到恶劣天气,两天都无法上岛、下岛都是常有的事。
小皮卡快驶到江边时,李追远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记得薛亮亮曾指着这里说过,未来江面会,会建一座大桥,所谓的长江天堑,将变为坦途。
薛亮亮还开了个玩笑,说这座桥以后就是你们南通人的山海关,过了它,就相当于回到了家。
如今,亮亮哥的愿景,还只停留在设计图纸上。
不过,自己三人去登岛,倒是不用去码头买票等班次,
林书友将小皮卡停下,他先下了车,走到了江边。
以前,都是彬哥来做这种事,今儿个彬哥不在,那就是他的发挥时间。
没拿黄纸去点,林书友目光微凝,竖瞳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