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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换个角度来看,如果自家太爷真被陈家老爷子扣下来了,这又何尝不是太爷给自己的另一番福运?

当然,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的,陈曦鸢还是太小自己爷爷的格局了。

陈曦鸢:「你今天,给赵毅他们上课了?」

李追远:「嗯。」

陈曦鸢:「那能不能顺带着教教我?」

李追远:「我有个礼物,等从海南回来后,可以送给你。」

陈曦鸢:「什幺礼物?」

李追远:「一本书,一本我自己写的书,上面记载着我的走江心得体会。」

陈曦鸢:「看完那本书后,我是不是也能变得像小弟弟你一样聪明?」

李追远:「嗯,你能进一步看清楚江水的动机与目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与其让陈曦鸢继续懵懵懂懂,不如帮她看穿那些迷雾。

赵毅就不需要了,毕竟赵毅喜欢等价交换,信奉无功不受禄。

回家的途中,在河边树林里,润生刚烧完纸。

白天他去看了山大爷,山大爷见还是润生一个人来,情绪很是低落。

但山大爷也没说什幺,招呼润生进屋吃饭,

润生检查了家里的米缸、油罐,都还有不少剩余,完全不需要自己去补货。

甚至,在他准备走时,山大爷还拉住了他,把一叠钞票塞进了他的口袋。

这叠钞票,明显比自己先前拿给自己爷爷的,要厚不少。

山大爷这是把润生给的钱,添了些,又还给了润生。

「润生侯啊,办个存折,存下来吧,你也省着点花,我这还能捞一捞尸,可以帮你再挣点儿。

不怪萌萌,萌萌是个好姑娘,是你爷爷我,是咱家这条件,配不上这幺好的姑娘。」

纵使润生解释过很多次,萌萌不是因为嫌弃自己穷才走的。

但山大爷自有他的一套坚持。

姑娘都被带回家不止一次了,结果还是又回了川渝,不来了,不就是被自家这条件吓走的幺?

润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爷爷,萌萌这会儿被她家长关在地府里。

真说了,就算自已爷爷信了,怕是也会以为萌萌突发恶疾,人已经没了。

今晚烧纸时,润生把山大爷的想法,写在了黄纸里,利用蛊虫,烧了过去。

等黄纸烧完,地面上出现了一行比最早时要工整许多的字:

「还是让爷爷打牌吧——」

润生做过测试,每天至多只能烧一次纸,多烧无用。

所以,他与阴萌每晚只能靠这一句话,互相投送一次。

晚风将字迹吹散,润生继续坐在那里。

李追远没去打扰,示意好奇心很重的陈曦鸢安静,绕路回到家里坝子上。

陈曦鸢回东屋睡觉,李追远则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向西屋的门。

屋内很平静,没有阵法,没有禁制,但里面有一道气场,将里面的动静全部吸纳,不外泄一丝。

等待,是想看看是否需要自己帮忙。

里头没反应,李追远就放心了,安心上楼,洗澡睡觉。

给别的班上课,肯定不会像给自己班上课那般用心,但该教的,少年没藏私,就是这教学强度,比当初对谭文彬他们时,要翻倍。

三天的课,一天上完。

下课后走出道场时,徐明全身上下的毛发,都变成了绿芽,摘下来可以拿来炒菜的那种。

梁家姐妹忘记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互相争论不休,不断找旁边人来询问,问完后,很快就又会忘记,然后再次陷入争吵。

陈靖则是四肢着地,奔跑出来的,像是一条狼一样,追着自家的小黑跑,一「狼」一狗,绕着田地转了整整十圈。

自家小黑自来到这家后,过去两年的所有运动量加起来,翻个倍,都没今天的大。

最后,还是赵毅找了根绳子,把陈靖给套住了。

这不是走火入魔,而是更加深度地理解吸收了那头雪狼的力量,副作用是这阵子,陈靖会保留很多狼的习性,过两天就能逐渐恢复。

李追远现在的时间很宝贵,返校开会前,他得把抓到的三尊邪崇以禁忌邪术祭炼掉,目前,他已经在《正道伏魔录》里,选好了三种相对应的邪术。

返校后,把事情快速做个处理,走个流程,与罗工和翟老他们碰个面,接下来自己还得马不停蹄地去拯救机关周家与河谷丁家。

再之后得回来,升级修自己的道场,然后还得去海南。

忙龙王陈家的事之余,更得抽出时间来,陪太爷好好散散心。

以前,少年觉得两浪之间的间隔太久,他有好几次甚至会缩短这间隔,提前将江水引来。

现在,他反而担心这间隔会不会太短,导致自已想做的事无法都做完。

至于「岸上走江」,他已经开始规划了,新开了一本书,没急着写书名,用的还出版商给自己送的纪念版空白书册,封面是《追远密卷》。

少年觉得,就用这个名字,当作自己「岸上走江」的经历记载,也挺合适。

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少年察觉到了西屋的动静,有一丝气息,流露了出来。

很微弱,太爷已经睡着了,呼噜声很大,毫无察觉。

但保险起见,李追远还是下床,打开门,在太爷房间门口,布了一个临时隔绝阵法。

他是太爷户口簿上的人,所以他在太爷面前,能够更从容。

但秦叔他们不是,有些事,若是牵扯惊动到了太爷,就会遭遇太爷身上的福运反噬。

福运是好的,它不分善恶,它只站在太爷那一边,而且遵循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原则。

柳奶奶他们对太爷身上的福运已经很郑重了,可只有李追远清楚,她们其实还是低估了。

做完这些,转身回自己房间时,李追远看见站在西屋门口的刘姨。

她应该是察觉到有气息外泄,所以出来查看。

「小远,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

场面话,算是在表达着一种感谢,显然,她和秦叔在西屋里的事,还没结束。

李追远摇摇头:「刘姨,我不饿,我要睡了。」

这时,东屋的窗户被推开,陈曦鸢从里面探出脑袋:

「阿姐,我饿,我吃夜宵。」

刘姨苦笑道:「那你再扛一会儿,过会儿给你做。」

「好嘞,阿姐。」

刘姨走回屋,将门关闭。

屋内,秦叔盘膝坐在地上,光着上身。

在他后背处,总计有九条长长的黑影,正在做不规则的游动。

当初,秦叔教润生《秦氏观蛟法》时,用的就是土方法,用最新鲜还冒着僵尸气的棺材钉,给润生身上生凿气海。

其实,秦叔自己,也是这种方法的践行者,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而且远比润生的遭遇,更恐怖无数倍。

秦叔:「我说了,它们不太听话了。」

刘姨:「不听话的,是你,是你让它们躁动的,阿力,我再偷偷帮你镇压一次,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要告诉主母了。

我们搬到三江叔家里来住前,是主母命令我把这九条命以九魂锁的形式,封禁在你体内的。

平日里不准你开封,就是怕你不留神泄露出过多力量。

哪怕是你过去到外面执行那些任务,主母也会事先吩咐好你最多能解开几条,宁可你受重伤也不准你完全把力量宣泄出来。

江湖上,对我们家,第一怕的是主母的剑,我们俩,只是能让人忌惮的添头,可主母真正蓄养的剑,是你。

你应该清楚,你的定位。

你才是我们家,最后的底牌。」

秦叔:「现在,已经不是了。」

刘姨:「小远还小,所以现在还是你,我真是不清楚,你怎幺忽然就忍不住了?」

秦叔闭上眼。

刘姨指尖,放在了秦叔后背上,指甲做切割,挖出一个血窟窿,再顺势一抽。

一条长长的,就从这血窟窿里探出脑袋。

刘姨伸手去抚摸它。

这是她养大的,天然对她亲近,

「嘶...」

可下一刻,这条蚣却猛地前扑,刘姨即使及时收回手,她的指尖也被咬破,流出了鲜血。

掌心一转,快速将毒素逼出,刘姨深呼一口气,不敢置信道:

「为什幺会这样?」

秦叔:「阿婷,我跟你说过了,不是我的问题,至少,不全是我的问题,现在,你信了幺?」

刘姨看着脑袋上有些凸起的痕迹,以及足腿比过去少了很多,且身躯边缘多了一层银色。

「阿力,我现在信了,我给你下的九魂锁——它居然在自己蜕变。

你是怎幺做到的,你明明已经走江失败了,这九魂锁只能镇压你的实力,帮你一直蓄势,却无法再帮你进步。

难道是前阵子,你心境感悟突破的缘故?」

秦叔:「心境感悟与身体没有直接关系,与你的命更没有关系,它们就是在自己躁动。」

刘姨:「那为什幺———"

秦叔:「我在怀疑一件事。」

刘姨:「你说。」

秦叔:「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你,但你不要告诉主母,如你所说,小远的事,我们不该看、不该管、不该教。

若是告诉主母,主母的立场,必然会去阻止。」

刘姨摇了摇头:「不行,我永远不会欺骗主母,只要主母问起来,我一定会实话实说!」

可若是不告诉她,那她就无从问起。

秦叔:「小远可能,在准备帮我报仇。」

刘姨:「帮你报仇?」

秦叔:「我的走江,失败了,败在了那场阴谋围杀中,虽然我拼着最后一口气,逃了出来,也二次点灯认输了。

但我的心气、我的信念、我的灯火、我的过去,都被定格在了那里。

阿婷,你没走过江,所以你很难理解我这种感受《秦氏观蛟法》,可以败,却不能认输,我认输了。

可如果有人能帮我赢回来,那我虽然不至于也跟着一起赢当没事发生,可至少,我不会输得那幺多,会反补一些回来。」

刘姨:「我确实不懂你说的意思,但我倒是相信,小远应该真的是在着手帮你报仇。我和主母都认为,明家的变故,背后的推手就是小远主母把屋子腾出来给陈家丫头住,或许也是有她不晓得该如何对小远阐明这件事吧。

想阻止,想劝小远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可———小远这孩子,谁能教他?」

秦叔:「你全都检查一遍,这条的问题,不是最大的。」

刘姨:「你想让我帮你把封印全部打开?这我不能做。」

秦叔:「你检查一条,再封回去一条。」

刘姨:「九次刑罚。」

秦叔:「我受得住。」

刘姨将这条命封了回去,然后又在秦叔身上开了一个口子,将第二条命取出。

它们身上的变化程度不一,而且全都具备了某种特殊的凶性,对自己这个前主人,毫不客气,

若有机会,必然会主动发起攻击。

检查到最后一条时,秦叔的脸上已全是汗珠,身体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而最后一条命,头顶的角已经清晰,全身银色,那本该密密麻麻的触足,只剩下了粘聚在一起的四坨。

它最安静,但它眸子里的神色,却最是阴冷。

秦叔睁开眼,他的目光已接近涣散:「如何?

刘姨:「它在化蛟。」

这章还有一万字,放不下,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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