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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追远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共情到班上那些学习差的同学了,原来他们一直过得这幺幸福充实。

做完操后,李追远去上了趟厕所,白天就不用痰盂了,他下了楼,跑去屋后,途中见到坐在门槛后的女孩,还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

当然,女孩没回应,余光都没给他一丝。

回到二楼后,他把第一卷放回去,拿出第二卷,继续看。

有第一卷的适应做基础,李追远能够逐渐理解作者的写作习惯了,甚至能共鸣到对方的一些心态,所以第二卷,只用了第一卷的一半时间就看好了。

他马上又去换了第三卷,等第三卷看完时,已经快接近黄昏了。

李追远放下书,看向旁边的英子姐。

「姐,有哪里不懂的幺?」

「有的,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些……」

李追远接过姐姐的笔,开始写解题过程,他尽可能地写得很详细,这样姐姐就能自己慢慢看,至少,比自己口述讲解要高效率得多。

看着自己弟弟「唰唰」在本子上快速写着,英子只觉得好是羡慕。

果然,老李家如果剔除了小姑和弟弟,全家上下这幺多口人,可能都凑不出一个脑子。

她也真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爹妈会给自己钱买教辅资料,但这个年代的辅导书本就很粗糙,很多真题和讲解,还只停留在一些重点名校内部,就算愿意花钱也很难搞到。

更别提自己这个弟弟的作用,早就超过辅导书了,简直就是自己的私人家教,她爹妈就算再开明,也不可能给自己请学校老师来单独补课的,也请不起。

李追远写完后,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说道:「姐,我建议你还是得先把概念吃透,再配合简单的题来加深认知,这样学习效率就能提高了。」

英子:可是,我就是这幺做的呀?

英子低头,开始看着弟弟给出的解题过程,她能感觉到很详细,但当她一步一步看过去时,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像是脑子被用力强行扒开,一点一点很是艰难地往里灌知识点,而且是灌一点洒半点。

这时,李三江回来了,他走到坝子上,一擡头,看见坐在二楼东南角的李追远和英子。

他看见脸上带着笑容神情轻松的李追远,又看见一脸愁容生无可恋的英子。

「哼,这臭小子,不认真学习,让姐姐都头痛了!」

……

晚饭,英子没有留在这里吃,她来时李维汉就已经吩咐过了。

李三江这次还真开口留了一下,见她坚持拒绝,这才作罢。

搁以往,李三江对李维汉那四个儿子是一贯瞧不上眼的,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也不怎幺理睬,可谁叫今儿个自己叫英子来给小远侯补习了呢。

「小远侯啊,明儿个把零食分给你姐一些。」

正在吃饭的李追远应了一声:「太爷,我分了的。」

「嗯。」

李三江这才觉得心里过意得去了,可不能把女伢儿气到了,明儿不来补课了。

饭后,照例是李追远先去洗澡,他洗完澡出来,看见李三江正站在露台北面边缘,左手夹着烟,右手握着把儿,身前,在月光映照下,出现了一道抛物线水流柱。

「小远侯啊,洗好了幺?」

「洗好了,太爷,你去洗吧。」

「嗯,去房间等我。」

李三江抖了抖肩膀,挺了挺胸,然后大腿前后晃了晃。

李追远则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晚上其实用不着痰盂。

走进太爷卧室,那个阵法还在,不过是新画的。

端详了一下阵法后,李追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可以看得出来,今晚的和昨晚,是同一个阵法,但依旧和《金沙罗文经》上画的有出入。

和书上的有出入倒是能理解,毕竟昨晚也是。

「但是,怎幺和昨晚画的,也有点不同?」

李追远只能怀疑,这是太爷根据昨晚的阵法功效,做了微调。

一是因为他还在看入门级的书,没看到阵法图;

二则是在他的世界里,充斥着严谨,暂时没办法跳开严谨的思维惯性去考虑另一种可能。

李追远坐进自己的位置里。

不一会儿,李三江洗完澡走了进来,他今儿个穿的是一条白色裤衩,还破了个洞。

和昨日一样,先用黑绳子把自己和李追远绑起来,依旧是老位置,然后点燃蜡烛,最后他也坐进圈里。

这次,李追远仔细看了,发现太爷的符纸,是从裤衩子里掏出来的,而裤衩子,没口袋。

点燃,念经,然后赶在烧到手之前,

「啪!」

拍在地上。

蜡烛没灭,灯泡也没闪。

「好了幺,太爷?」

「没,再等一下。」

说完,李三江又掏出了一张符,点燃,重复动作,但这次用了更大的力道将符拍在地上。

「啪!!!」

这脆肉声响,李三江嘴角都痛得抽搐起来。

但大力出效果。

「唰」的一声,蜡烛全熄,头顶的灯泡也给面子的闪烁了两下。

「成了!」

李三江舒了口气,淡然道:「小远侯啊,去睡觉吧,记着,不要拆绳子。」

「我知道了,太爷。」

等李追远出去了,李三江马上对着自己的手掌吹气:

「呼呼……嘶嘶……好疼。」

吹完后,再看向床,他的脸马上露出苦相:

「他娘的,今晚不会还是僵尸开会吧?」

……

李追远回到卧室后,没上床,而是打开台灯,将第四卷拿出来,继续看。

等第四卷看完后,他又拿出第五卷,但第五卷还没看几页,他就额头抵在桌面上,睡着了。

……

稻田里,出现了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如果李追远此时看见她,就能认出是牛福驼背上背着的那位。

她佝偻着身子,眼睛里泛着绿光,原本沟壑纵横的脸上,竟慢慢长出了一撮撮细密的茸毛。

她的身形自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坝子上,随即又消失,这次,又出现在了一楼屋子里。

她在扎纸堆中停下,看向这幺多的纸人、纸马、纸房子……她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

李追远揉了揉眼,擡起头,自己居然看书睡着了。

他打算去小个便再上床睡觉,就按太爷示范的那样来。

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走出去的李追远没有留意到,小书桌后头的他,依旧枕在书桌上正睡得香甜。

来到屋外,晚上的凉风一吹,李追远只觉得一阵舒爽。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吵闹喧嚣声。

这幺晚了,谁在闹腾?

不对……太爷家就算白天,也是很安静的。

李追远走到露台边缘,侧耳向下倾听。

他听到了有男有女在说话唱歌,听到了有马儿的嘶鸣,有猫狗的叫唤,各种各样的声音,一楼像是在开一场狂欢舞会。

可一楼只有一大堆的扎纸啊,难道?

李追远先是心里一惊,随即明悟:哦,自己应该在做梦。

就在这时,李追远目光扫到了下方,他愕然看见,在坝子上,站着一道身穿紫色旗袍的身影,秦璃!

咦,你怎幺从门槛里自己走出来了?

不,

不是,

你为什幺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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