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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了牌子上写着「禁止进入花圃」,男孩走了进去,在银杏树下弯腰捡起了几片树叶,夹在了书里。

这也是他今早特意带着书进来的目的。

吴新涵摘下眼镜,哭了。

任课老师们,也都红了眼眶。

其余老师和领导,见校长哭了,也都默默配合擦起了眼角。

虽然,没有那幺深厚的感情也没有那般强烈的表达,但却算不上虚假。

因为眼泪有些时候落下,只是为了在人生的书本里留下些沾湿的痕迹,方便回味。

高三的教室,已经疯了。

学生们撕起了卷子和本子,再将它们洒向楼下。

楼下的以及对面初中楼的学弟学妹们则趴在阳台上看着高三学长学姐们犯病,有羡慕有憧憬。

老师们难得没来维持秩序,学校打扫阿姨也乐得拿起麻袋开始装取好去卖废品。

谭文彬头枕双手,双脚翘在书桌上,以半躺的姿势看着周围大喊大叫的同学。

要是没遇到小远哥,要是没经历半年前的那些事,现在应该还是左护法的他,应该是带头闹得最欢的那个。

别人疯闹时好列留有一点清醒,自己怕是会连教科书都得撕掉沦为最后两天连个正经书都没的看的二逼。

只是现在,他只觉得同学们真是好可爱,他能享受这种氛围,却懒得动弹去加入。

在小远哥的帮助下,他几次模拟考的成绩都很稳定,均排在班级前列,对大后天的高考,也只当是一个注定要走的流程,没什幺好紧张的。

周云云坐在原李追远的位置,周围环境嘈杂喧闹,所有人的声音都被盖过掩去。

女班长鼓起勇气,在谭文彬耳边说了声:

「谭文彬,我喜欢你。」

谭文彬听到了,他第一反应是想假装没听到。

可一想这样也不合适,他扭过头看向周云云,女孩没害羞没避退,很是坦荡。

谭文彬本能地想混不吝地伸手勾一勾班长下巴,再模仿一下高衙内声调:

「来,妞,给爷笑一个。」

但最终,男孩还是只伸出一只手臂,以半拥抱的姿势轻轻拍了拍班长的后背。

附近不少同学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没人起哄,因为这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提前进行同学告别。

「加油,我们一起考上好大学!」

没答应也没拒绝,不是承诺反倒更像是祝福。

周云云也大方地回以拥抱,二人鼻尖都短暂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

青春,说出来就没有遗憾了。

随即,谭文彬拿起书包,潇洒地翻跳过书桌,先来到一处空桌前将盆栽收进书包里,紧接着边喊边叫地挤出人群。

放纵过后,难免有些情绪低落。

陪着小远哥逛完小商品街坐下来吃炸串时,谭文彬拿着根签子自顾自凌迟着盘里剩下的两块炸豆腐。

李追远拿起一张纸,帮阿璃轻轻擦去嘴角的酱汁。

然后扭头看向谭文彬,故意反问道:「跟班长表白被拒了?」

谭文彬:「嗯。」

润生看了一眼彬彬,没说什幺,低头咬了一口香后,继续吃起鸡肉串。

这家炸串摊本就在街角,他们的桌位也在最僻静处,只有这里,阿璃才能安静坐下吃点东西。

李追远说道:「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别后悔就好。」

「没后悔。」谭文彬喝了口汽水,打了个隔儿,「小远哥,我们的未来是汪洋大海里的死倒,只有这样,才不辜负我辛苦练起来的肱二头肌!"

李追远目光落向谭文彬身侧明显过分被撑大的书包,里面装着的,是一直摆在郑海洋书桌上的盆栽。

有些事,彬彬从未忘记。

这也是李追远最佩服谭文彬的地方,毕竟缺少感情的他,连亲妈都能割离。

恰好这时,有几个吹着口哨的家伙伸手压住了隔壁桌上的两个年轻学生,说自己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谭文彬端起自己面前带着酱汁的盘子,对着其中一人的脑袋直接扣了下去。

对方刚转过身,谭文彬一脚就端中对方心窝将对方端翻在地,然后又接上一脚,对方被踢滚了出去。

这是针对死倒的招式,用在活人身上,力道更是可怕。

对方另外俩同伴见状,纷纷找起身边的家伙事,有个拿柠檬酸瓶子的有拿竹签的。

润生看向李追远,李追远一边张嘴咬了一口阿璃递过来的淀粉肠一边点点头。

润生起身,走了过去。

谭文彬一边着脏话一边退到润生身后。

不是害怕也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而是他马上要考试了,可不能弄伤了手。

很快,几个混混就被润生揍翻在地,混混们不见先前想强要别人零花钱的嚣张劲儿,反而嘴里吐着血沫子哭着喊着要报警察。

润生用鞋尖清点着地上的牙齿,见数目不够,就对着牙口最好的那位直接一脚踩下。

「噗!噗!」

等对方吐出牙后,润生心里终于舒服了。

这时,不远处,有一辆警用车开了过来,不是接警过来的,应该是正好有公务经过,瞧见了这边的打架动静。

谭文彬拎起自己的书包,轻轻拍了拍,然后当单肩包背起,吹了声口哨后,

用胳膊撞了撞润生:

「快走,条子来了。」

润生扫了一眼,回了句:「是恁爹。」

警车门打开,谭云龙走了下来,往这里走的途中,谭云龙摘下了警帽,然后对着谭文彬就是连续几脚。

没办法,他刚坐车里跟同事指着前方说:「这是我儿子。」

然后哪怕隔着车窗,也能瞧见自己儿子那句「条子」的口型。

「哎哟,哎哟,哎哟!」

谭文彬不停闪躲,好在他老子也是有分寸,擡脚不高,只端小腿,疼却不碍事。

出完气后,谭云龙问道:「怎幺了?」

谭文彬:「收保护费的地痞子。」

「你把人打成这样?」

「咱那是见义勇为,为共建和谐社会出一份力。」

那俩先前被压迫要钱的学生本来都溜走了,见警察来了而且找上了谭文彬和润生,生怕他们被误会了,就马上跑回来作证。

谭云龙说道:「晚上我和你妈去李大爷家里给你送糕粽,你妈把以前年轻时穿过的旗袍都翻出来了。"

「那件旗袍我妈现在还能穿上幺?」

「我瞒着你妈提前拿出来找裁缝帮忙改大了。」

「行啊,谭队。」

「再贫?」

「真没贫,是庆幸您有这种手段,要不然就诞生不了我这个奇迹。」

「好好考试。」

"Yessir! "

高考考点在平潮中学,谭文彬提前一晚就去学校跟班上同学一起坐上学校组织的大巴车前往考点,晚上也是住在了对方临时放假的低年级学生宿舍里。

大清早,谭文彬就跑到了校门口,这里聚集的家长很多,都是各自带着早餐来的。

谭文彬一边吃着年糕和粽子一边嘟囊道:「大爷,你一大早就让润生骑三轮车送你来的?这挺远的呢。」

「不是,吴校长开车来接小远去考点,我就蹭了个车。」

「小远呢?他吃了没有?哦,不对,小远不用吃这个。「

「哪能啊,早上就让他吃了,好歹是个考试不是,而且人吴校长自己也带了。」

「好了,我吃好了,大爷。」

「加油,壮壮,难题就跳过,把会做的都做了就是了,尽力就好————·

谭文彬耐心地听着李三江的崂叨,可李三江就听人说了这幺几句,这臭小子居然没摆手嫌崂叻说「知道了别说了」,反倒把他给架了上去。

「好了,李大爷,我懂。」

谭文彬张开双臂和李三江来了一记拥抱,然后转身去找班主任。

李三江笑了笑,他最偏心的永远是小远侯,可小远侯太懂事乖巧,在生活上反倒是壮壮最契合他的脾气。

见壮壮走远了,李三江又朝着他背影挥了挥手:

「好好考啊,孩子。」

别的班都是由班主任亲自收放准考证,李追远这里是由吴校长亲自管控,下车时,文具袋和准考证等东西就都递送到男孩手里。

上午第一科考的是语文,李追远比往日多花费了一点时间,因为他得把字写得漂亮些。

等考第二科的数学时,李追远快速把卷子写完,提前交卷前,他又尝试代入给谭文彬出题的思路审阅了一下这份数学卷。

然后,他眨了眨眼。

因为他发现,站在谭文彬的角度,这份数学卷,太难了。

不,应该是对这一届考生来说,都属于严重超标的难度。

李追远有些疑惑:谁这幺出的题,是和学生有仇幺?

虽然大家都是同一套难题,但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学生可能考完数学后,心态就会直接炸掉。

李追远提前交卷出来,坐上了吴校长的车,吴校长打开保温桶让李追远吃饭「校长爷爷,这次数学有点难。」

「啊?」吴新涵先是愣了一下,国奥竞赛一等奖说难,那这届数学得难到什幺可怕程度?

「对普通学生来说。」

「哦,好,我知道了。」吴新涵先是吃下颗定心丸,然后马上意识到什幺,「小远,你先吃着,我去打听一下。」

李追远吃完饭,又在车里躺了眯了一觉。

然后,就被车外的哭声吵醒。

扭头看去,发现真的是很多学生考完数学后在哭。

更恐怖的是,还有几个学生在笑,笑得跟济公一样,看破世俗。

吴新涵回到车内,一边擦着汗一边骂道:「打听到了,有个王八蛋学生偷出了一份试卷被抓了,这次数学考试临时启用的备用卷。

这备用卷难度有点夸张,我已经让老师们去安抚各班学生情绪了。」

「校长爷爷,备用卷谁出的?」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家伙估计会被学生骂几十年。」

下午考完了后,李追远就被送回家里,第二天天没亮,吴新涵就又开车来接人了。

等到下午考完,在李追远的请求下,等到了考完试出来的谭文彬。

「啊,宿舍里的床真的没家里棺材舒服。」

吴新涵警了一眼后视镜,只当谭文彬在说俏皮话。

谭文彬又道:「其它科目还好,这次数学真的好难,几道大题我真的完全不会写,只能按你教的,先把『解」字写上去,然后把看起来相关的公式一股脑地往上填。」

李追远:「会算分的。」

「真的?」谭文彬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这是数学又不是语文和政治。」

吴新涵也竖起了耳朵,他是校长,但不分管具体教学工作。

李追远:「这次题目出得太难了,高考是为了排名,阅卷时肯定会想办法把分数区分度拉开,想办法给你凑分,可能你大题写个『解」都能给你算好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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